斯貓也不要這麼貴啊!”
“貴什麼呀,您想想,這可是國際名貓啊,這幾年世界名貓大賽奪冠的可都是它們呢!就是光買個名氣,也值這個價兒!”
標準一侃爺。我看著這個在北京胡同裡經常能遇到的留平頭、穿板鞋片的中年人,這些人往往以和別人說話為生活樂趣,以過足嘴癮了為樂。
“不買了,咱們去看看別的好不好?”男的對少婦說。
“不!就買,6萬就6萬吧,人家喜歡嘛。”少婦跺跺腳。
“這樣啊,好吧!6萬就6萬吧。”男人皺皺眉,從包裡取出6沓鈔票。少婦開心地抱起貓起膩:“咪咪,叫媽媽!”。
等兩人走遠,旁邊一個買八哥的中年漢子對我說:“他們剛剛花一萬元買了一隻長臂猿。”
我一楞:“這兒還有賣國家保護動物的?”
“有啊!啥沒有,您只要有想要的,就可以給您弄來。”中年人眼睛一亮,看著我,低聲說:“您要不要東北虎皮?”
我一驚,“你看我像要虎皮的人麼?”趕緊離開。
又在市場裡轉了半天,無聊間看到如廁完畢的鄭天時正拉著那買過長臂猿的大款熱情似火地聊天。
見我過來,鄭天時趕緊說,“巴西,巴西,你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我含笑過去,鄭天時拍拍我肩膀,“這是代朗,代總,我們公司的營銷總監。”又拍拍大款,“這位是《新世紀經濟報道》的汪總編和汪太太。”
於是,我和汪總編熱情握手、交換名片。寒暄幾句,我忍不住問道:“聽聞汪總編剛買一隻長臂猿?”
汪有軒一楞,“長臂猿?沒有啊!”
話音剛落,旁邊嬌滴滴的汪夫人呆嚀一聲:“怎麼沒有啊,這不是嗎?”她一踢旁邊的一個籠子,籠子裡有一個氣憤不平的小瘦猴,可能是由於瘦,兩隻黑毛森森的胳膊突兀在身外顯得尤其的長,還不停地用爪拍打著籠子。
“哦,你說它啊,是猴子哪是什麼猿啊。我夫人屬猴。”汪有軒乾笑一聲,用腳踢了一下籠子,不料正踩到“長臂猿”剛排洩的一泡糞上。
“咯咯咯咯……”汪夫人花枝亂顫。
汪有軒一臉尷尬,用腳猛撮地,自嘲道:“和這猴看來就是有‘緣分’啊,猿猴的糞。”
和汪有軒分手後,鄭天時和我相視一笑,忽然鄭天時抓住我的手:“大哥,緣分吶!”我一甩手:“得,您先走兩步!”
《對手》四(1)
是中午十一點多了吧,我揉著刺脹的雙眼慢慢從床上坐起。外邊是雨是晴呢?透過窗戶上邊露出的一小片天空,只看得見灰濛濛的顏色。披著毯子走到陽臺,便是撲面而來的寒風,但即使這陰沉冬日裡的些###亮,也刺得我長久習慣黑暗的眼睛睜不開來。直到清冽的空氣順著我緊裹毯子的縫隙鑽到溫熱的懷裡,才感到慵懶的身體有些愜意。呼吸的是這較之室內還算新鮮的空氣,頭也不怎麼痛了。張開雙臂舒展一下,便忽然有了一陣寒意。
回到屋中,桌子上的檯燈還開著,擺著幾個空酒瓶,菸頭散落了一地。也不知昨夜是幾點才睡的,居然昏昏沉沉地睡到了現在。
昨夜青皮忽然到京,說是參加華新社的一個調研小分隊,回總社彙報。
“又是來拉關係,以便評上好稿吧?”我在電話裡嘎地一笑。
“遊戲規則,適者生存。”青皮說,“晚上聚一聚。”
在華新社旁邊的瀟湘樓酒足飯飽後,青皮說一定要參觀我的豪宅,好在明天是週六不用上班享受鄭天時的嘮叨,於是又殺回家中。青皮陪我聊了很晚,東拉西扯了幾個小時,抽了兩盒煙,喝了四瓶酒,看我已醉不能行,然後他就摸著黑走了。
反反覆覆的聊天,從大學時光到華新社的生涯,從愛情路上的艱辛,到新聞坊間的潛規則。快則快矣,痛則大痛。
靜靜地安坐在這無人打擾的房間,日出日落的光影像是暗藏心底的那條隱秘的河流,在漆黑一片的寂靜裡浮動於我的額頭,冥冥之中,支離破碎的往事就會令人始料不及地洶湧而來,拍打我早已脆弱不堪的心房。
於是,在昨夜留下的酒精的纏繞下,我又想散漫地回憶過去的一點流年,為了得到暫時的某種解脫,我想在這無言的冬日,在這落寞的陽光下,把曾經有的愛情和淚水,把經歷過的青春和歲月,把記憶中那些平靜的流水和翻卷的浪花,把時間中凝固的瞬間和不斷重現的章節,都一一記錄在一封沒有地址的信裡。我甚至還沒有想到誰會成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