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用手摸了摸這張臉，然後慢慢擰開水龍頭，雙手接住水，埋下頭，用力把水潑在臉上。當他重新抬起頭來時，鏡子裡的這張臉變得溼漉漉的。
潘世凱對鏡子裡的“自己”說道：“老爺子說得對，在當今社會里，人與人的關係就是利益的關係。利益一致，敵人都是朋友；利益相悖，朋友也是敵人！”
股惑 第八章（10）
潘世凱眼中閃出陰冷的光芒。
8
第二天早晨，離上班時間還差將近二十分鐘，郭偉便來到單位。他放下挎包，開始打掃辦公室的衛生。這時，蕭虹走進來，看見郭偉在打掃衛生頗為驚訝：“郭偉，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吧？”
郭偉白了她一眼，問道：“什麼意思？”
“我倆同事快兩年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麼早來上班？哎，怎麼樣，是不是和小陳醫生破鏡重圓啦？”
郭偉頭也不抬地說：“圓你個大頭鬼啦！早知道不該聽你的婦人之見。”
蕭虹一愣：“又怎麼啦？快說來聽聽。”
郭偉沉默了一下，艱澀地說：“我在她家門口守候了好幾個鐘頭，結果——人家和大款約會去了！”
蕭虹疑問：“是不是啊？你弄清楚了沒有啊？她是怎麼說的？”
“她是要解釋，我沒聽就走了！”
“你說什麼？你沒聽就走啦？你有病呀！”蕭虹說。
郭偉突然火了：“你才有病呢！”
蕭虹正要反擊，電話鈴響了，蕭虹隨手拿起話筒：“你好！找誰？……請等一下——”她滿臉疑問地把電話遞給郭偉說，“找你的。”
郭偉接過電話：“喂，你好！我是郭偉——”
電話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好小子，你管的閒事也太多了吧！”
郭偉一聽來者不善，立刻說道：“你什麼意思？你說清楚了！”
對方在電話裡“哼”了一聲，接著說道：“小子，你給我聽好了，給我離‘海天高科’遠一點，否則的話，嘿嘿！有你的好看！”說完，對方“啪”地掛了電話。
郭偉氣憤地看著手上的話筒。
蕭虹問道：“怎麼回事？”
郭偉放下話筒說：“不知道是什麼人，威脅我不要再插手‘海天高科’的事，否則讓我好看。”
蕭虹一驚。少頃，她沉吟地說道：“但凡像這樣打匿名電話的，必有利害關係在背後。我們設想一下，你如果放棄對‘海天高科’的調查，可能對誰會最為有利？”
“這還用說嗎？海天，長盛，金海，一切與‘海天高科’有著攸關利益的人！”
“那你打算怎麼辦？”
“倘若他們以為恫嚇能使我屈服，只能說他們不瞭解我。”郭偉面色凝重，語氣凜然地說，“他們越是這樣，我就越要追查到底！”
“他們話都撂下了，你還是小心點好！”蕭虹關切地說，“況且現在你在明處，他們在暗處。他們有什麼動作你也看不到。”
郭偉不以為然地看了一眼蕭虹道：“你別弄得那麼草木皆兵好不好？像他們那樣的，也就只敢打個電話恐嚇恐嚇。我要是這麼就嚇趴下了，我還是個男人嗎？”
蕭虹頓時用一種誇張的表情看著他，說：“好一個男子漢，我真的好崇拜你！”
郭偉聞言，抬眸望著她。不知為什麼，蕭虹的臉突然紅了起來。
潘世凱家。潘世凱一家人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電話鈴響了。潘小新搶在潘世凱前面拿起話筒：“喂——”
電話裡傳來喬冠瑛的聲音：“小新，爸爸在家嗎？”
“在家。”潘小新把話筒遞給潘世凱，說，“姑姑電話。”
潘世凱接過電話：“喂——”
喬冠瑛在電話裡說：“世凱，爸昨天託人帶了些東西來，放在我這裡，你有時間過來拿一下。”
潘世凱心情鬱悶地答道：“嗯，知道了。”
“那好，過來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沒事我先掛了，你吃飯吧。”
喬冠瑛正要掛電話，潘世凱忽然叫住她：“哎，冠瑛，下午你有空嗎？我有事想跟你談談。”
股惑 第八章（11）
一家大飯店的咖啡廳，若有若無地播放著薩克斯音樂，聽起來讓人有些傷懷。潘世凱和喬冠瑛相對坐在落地窗前，一人一杯咖啡。潘世凱燃上一支菸，抽了一口，說：“昨天在董事會上，少澤提名讓我去漳州負責新開發的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