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走之後,兩個龜茲人立刻就和那漢人爭論起來,一個說應該立刻去籌備明珠玉璧,來和那人交易,另一個卻說這條件太苛,那極樂之星的價值未必真的有這麼多,應該靜觀待變,以免上當。”
楚留香和姬冰雁對望一眼,嘴裡雖未說話,心裡卻已知道對方這三人,直到此刻也還未知道極樂之星的秘密,所以才會患得患失,掙扎不已。去交換既怕上當,不交換又怕此物真的對龜茲王十分有利。
司徒流星已接著道:“我正在奇怪,這些人為何對區區一粒寶石瞧得如此重要,誰知就在這時,竟有人在我肩頭輕輕拍了一下。”
說到這時,他面上已露出驚懼之色,似乎餘悸猶在,又擦了擦頭上的汗珠,才長嘆著接道:“在下自幼年出道,武功雖不高,但做的這行買賣,耳目就不能不分外靈便,誰知道這人已到了我的身後,我卻連影子都不知道。”
楚留香動容道:“想不到除了孫空外,此間還有這樣的高手。”
司徒流星道:“當時我那一驚當真非同小可,等我回過頭去,那人已遠在十餘丈外,正在向我招手,我知道不去也不行的,只有硬著頭皮走過去……”
他頭上冷汗直流,苦笑著接道:“等我見到此人之面,才知道我這條性命確實是撿回來的。”
姬冰雁道:“此話怎講?”
司徒流星嘆口氣,道:“若非此人昔日和我還有一面之緣,此刻就再也不會活著和各位相見了。”
胡鐵花道:“他就這樣放過了你?”
司徒流星道:“不瞞三位,兩年前我在洛陽做案時,就不幸遇見了此人,幸好我那次為的是要救一家孤兒寡婦的性命才出手的,所以他才放過了我,此人行事怪異,只要他放過你一次,此後你縱然犯他,他也絕不傷你毫髮的。”
胡鐵花拊掌道:“這小子倒真是條好漢。”
姬冰雁皺眉道:“此人難道也是龜茲叛黨請來做刺客的麼?”
司徒流星嘆道:“正是!”
姬冰雁動容道:“他究竟是誰?”
司徒流星垂首道:“在下已定下重誓,絕不說出他的名字,只能奉告三位,他今夜以前,便要前來行刺,此人武功高不可測,三位千萬要分外留意!”
姬冰雁厲聲道:“他既有恩於你,你為何又要來向我等報警?”
司徒流星嘆道:“一年以前,家兄無意間得了一筆財富,我兄弟本想就此洗手退隱,誰知竟被當時的丐幫幫主南宮靈得知此事,非但將財物洗劫而去,而且還將家兄亂刀分屍,在下雖然知道是誰下的毒手,但……但……”
他揉了揉眼睛,黯然接道:“但在下武功既不是南宮靈的對手,若想將此事宣揚出去,丐幫正如日中天,江湖中又有誰會相信我的話?”
楚留香嘆道:“不錯,南宮靈那時需款正急,若有一筆巨大的財富可以到手,他的確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的。”
司徒流星道:“這血海深仇,在下以為是再也無望報復的了,誰知這次楚香帥卻以一人之力,揭破了南宮靈的陰謀詭計,也無異為在下雪了這深仇大恨,此事震動天下,無人不知,在下更對楚香帥感激涕零,只恨楚香帥如神龍夭矯,在下始終無緣當面拜謝他的大恩。”
他忽然抬起頭,目光凝注著楚留香,恭聲道:“在下自也知道香帥遊戲人間,不願對人顯露行藏,但在下自信眼不盲,還認得出真人。”
他嘴裡說話,已恭恭敬敬拜倒在地。
楚留香趕緊扶起他,笑道:“無論在下是否是楚留香,對你這番心意,都感激得很。”
司徒流星黯然一笑,道:“今日之事,雙方俱是在下的恩人,在下實無顏再留在此間,但願三位諒解在下的苦衷。”
他再次躬身一禮,道:“在下就此告退,但願後會有期……”
話猶未了,人已轉身急行而去。
良久良久,胡鐵花才嘆了口氣,道:“別人若在江湖中混上十年,仇家必已遍佈天下,但楚留香卻到處都會遇見要報恩的人,如此看來,究竟還是少殺些人的好。”
姬冰雁卻皺眉道:“司徒流星既已知道你就是楚留香,還是要你對那人分外留意,可見在他心目中也認為這人的武功並不在你楚留香之下。”
胡鐵花動容道:“不錯,這麼多年來,能和楚留香拼一拼的人,我們真還未見過,今日他若真的來了,我們也真想和他玩兩手。”
楚留香失笑道:“你莫忘了,今日是你的婚禮佳期,無論來了多少人,都由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