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3 / 4)

。說我們家族中只要有人生下一個健康的男孩來,那麼那個傳說中的詛咒就會自動破除。老祖奶奶的幽靈也會得到安息了。”

現在想想,我大概就是因為那個詛咒會對男孩不利才一心想要個女孩的吧,雖然那時關於那個詛咒和老祖奶奶的幽靈,已像我許多童年的夢魘一樣被我忘卻了。但那個詛咒卻藏在我所有記憶的背後在潛意識中影響著我。當時朋友帶著迫不及待的興奮的神情,追問華夏我們家族更多的歷史。當華夏說她知道的僅那些時,朋友就露出滿臉的失望,喃喃著說:“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在華夏離開我家的那天,朋友忽然拖著旅行包趕來了。“我要和華夏去你們家鄉看看。”她宣佈說。她的決定讓我和妹妹都錯愕當場。朋友立即又解釋說:“我在城市裡住得實在有些厭煩了,想到鄉下去呼吸點新鮮空氣。休養休養,沒準眼睛的怪病就好了呢。再說我也想知道你們家族的傳說和歷史,那可是個不錯的小說素材啊。--我到那兒就租房子住,不會麻煩華夏的。”

“怎麼能說是麻煩呢?還要租房子!去了就住在我那裡吧。”華夏笑著發出了邀請。

“這樣啊,也好。我正好不放心華夏一個人上路呢。有你照顧她,我也放心了。”我說。

“華夏才不用人照顧呢。”朋友說著責怪地瞪了我一眼。我看見華夏也冷冷地板起了面孔,要不是看在朋友的面上,她就會發起脾氣來吧。於是我知道朋友與華夏之間已經達成了一種默契的共識:朋友是出於尊重而不是出於憐憫才和華夏結交的。

朋友從華夏家回來之後,我專程去了她的寓所看她。

“這是你們家族的故事。”朋友拍著電腦桌上的一疊列印紙說。電腦、書、筆記本等雜物亂七八糟地擺在桌上。朋友就坐在桌前對我笑著。她曬黑了的臉上神彩奕奕,閃著健康的亮光。“我在你們家族不平凡的經歷和磨難裡找出了不同尋常的東西。我要把它寫成真正意義上的好小說。”

序章(8)

“你說的不同尋常是指我們家族百年來每一代人中都有一個女人死於非命,而又沒有一個健康的男人嗎?”然而,這些話我沒有說出來,就像每一次想到家族的往事我便匆匆避開一樣。這一次我也不願提及。我拍著空空的書架說:“就算你對書上講的內容產生了懷疑和否定,也沒必要把書都燒光啊。書中的內容早根植在你的腦子裡了,是一把火就能燒掉的嗎?”

“是啊,一把火燒光這些書真是一時衝動。我無非是想擺脫它們對我的影響和束縛。現在我就把這希望寄託在我正在寫的這部小說上。要是寫出我自己滿意的東西來,不用別人說好,我自己滿意就行。那就證明我已經突破了原來思想的牢籠了。”朋友充滿希望地說。

從那後朋友關掉了手機,呼機,扯掉了電話線,真的閉門謝客寫起小說來。她連我都不見,直到我的嬰兒死後,我才接到了她的一個電話。她在電話裡哭訴:“我寫不出來,寫不出來啊!我擺脫不了啦,我完了。”我簡單地安慰了她幾句,她沒聽完就放了電話。她根本就忘了我要生孩子並且可能已經生了的事實。打這個電話後不久,朋友就自焚身亡了。

朋友在火焰中看起來異常美麗。我想象著自己在火焰中的情形……然而,任我如何想象,我也無法把自己在火中舞蹈的樣子憑空想象出來。結果我的想象只能和藏在記憶中的姨母死時的情景重疊起來。那情景曾被我忘記,現在又重新被我想起。姨母死時,就在電流的作用下以一種舞蹈的姿勢奇怪地顫抖著,彷彿村裡神婆大神附體時的模樣。我的母親,華夏,和我目睹了當時的情形。當時母親抖著聲音說:“詛咒,詛咒的力量……”是我第一次聽到那個詛咒。

詛咒的力量……我的嬰兒,百年前的幽靈,和我的朋友站在一起,親切地看著我……我向他們走了過去……我的身體如同落葉般飄墜。在接觸地面的一剎那,正像我預料的那樣,身體的所有細胞嘩地一聲,像水一樣四濺開來,即而這些細胞,這些曾組成了我身體各個器官的細胞,又裂化成了各種元素在空中飄揚,接著這些元素很快與其他元素結合生出其他的物質。

我在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第二部分第一天

紅色的夏利計程車在山道上停了下來。司機拿了油桶下車去加油。於陽在我身邊沉睡著。車廂裡便只剩下一個清醒的我去面對車裡車外的黑暗。於陽在上了這輛計程車後就陷在沉睡之中。

第一天(上)(1)

紅色的夏利計程車在山道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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