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感的同時,也有遺憾,種種情緒彙集到一起,便成了平和,正如北大的相容幷包,北大教會我們的是寬容博大的胸懷和從容不迫的心境,這種安定就像未名湖的寧靜。面對並非十全十美的現實生活,面對不得不面對的畢業,生活中我們也許會焦頭爛額,“畢業前的若干事”也只可能是筆記本上的豪情壯志,而我們已經或者正在體悟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這一切,所以當告別的時刻越來越近,激情化成了親情,北大的空氣已經融入了血液,我們只是分開,而永遠不會隔離。
對於北大而言,畢業生就像她的一顆眼淚,每年的這個時刻,北大總是要微笑著流淚,看著她的眼淚一顆一顆散落在天涯,每一顆都醞釀了許久的感情,每一顆都訴說著珍藏的回憶。眼淚是脆弱的,遇到傷心處便會情不自禁,眼淚又是堅強的,從此所有的一切都要由自己選擇和負責。紫霞仙子在孫悟空的心中留下的一滴眼淚,這滴淚也是我們留給北大的。
未來的三年,我還要在北大度過,三年之後,將真正面對未來前途的選擇,對於同樣的三年,此刻我既慶幸又無奈,過去的四年中無數個日夜裡的苦讀是為了北大的這三年,而今後的三年該如何度過呢?三年之後又該如何呢?對於以前的我而言,這些問題會令人焦慮不安,但是現在,北大教會我平和,用平和的心態去面對周圍的人和事,用樸素的心情去充實自己的生活,平和的態度就是對於生活保持一顆開放的心,把自己融入到生活中,寬容別人就是寬待自己,欣賞別人就是豐富自己,看淡自己才能看清自己。因此,未來的路雖然依舊困惑,但是心情是平靜的,雖然有時候我們會熱淚盈眶。
為什麼眼裡常含著淚水,因為對這土地愛得深沉,生活本身也像一個下墜的淚珠,她不是刻意設計的產物,她是即興的,在滑落的過程中遇到種種的情景而在情景中成長,沒有兩滴一模一樣的淚珠,生活也充滿了變數,當生活與淚水相遇,便產生了愛,這種愛不是隨意的,而是深沉的,深沉到我們從不曾說起,而它卻已成了往事。
愛已成風,說的並不是愛隨風逝,相反,“不是我而是風”,從此,看不見的愛就和看不見的風同在,吹起湖中的漣漪,吹動我們的心絃。
而有一個問題始終想問,北大有多大?師長雲,那是永遠走不出的背景。
我的飄(1)
蔣灝
北大曾經有段時間是跟理想、夢想有關的,但現在大部分是跟生存現實有關的。我跟它的關係是什麼樣的,我也不清楚。
故事是什麼?我沒有一個故事是用來照著生活的,它該怎樣發生就怎樣發生了,我沒有活在任何一個故事中,我只是在時間裡走路,有的時候有光,有的時候沒有。
我有可能是在黑暗中摸到北大的,我很想摸到它的核,想象它是滾燙的、灼熱的、像一顆光芒四射的星辰,就像我此刻的一顆閃閃紅心。但它有可能不是。它只是一所聞名遐爾的著名大學。用來拿學位的。
例如某某被理想主義狠狠煽動的時候,就象個熱血青年容易激動,想幹點什麼,想對乾的事賦予更多超越世俗意義的意義。
但找不到,有的人就有可能跑來北大這類地方亂逛,彷彿神聖的瘋子。
聽課是一種儀式。
我大概聽過很少的幾節課。記得有臧棣的詩歌、樓宇烈的中國哲學、陳嘉映的西方哲學等等。
上自習是一種自我的儀式。
靠西門的教室是一教。靠南門的是三教和四教。靠東門的是計算中心和理教。
北大的講座更是一種偉大的集體儀式。
我聽過的講座關於經濟學的有諾貝爾經濟獎得主—邁克爾…斯賓塞。這是我喜歡的斯坦福教授,睿智、犀利,沒有廢話。他有頑童般的眼睛,頭髮彷彿銀灰色的火焰,讓那個冬天很暖,很動人。
另外,電影導演陸川、搖滾歌手汪峰都來過北大藝術傳道。陸川從可可西里回來,戴個帥帥的棒球帽,發誓要保護藏羚羊。汪峰彈吉它唱了首歌叫青春,還勵志學子們越飛越高。
我每天都會看到湖光塔影。
未名湖是我每天必經之路。我走過湖畔綠樹叢生的小路經常看見松鼠。下過雨,未名湖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湖了,象個傳說中的海洋。雨後,有小龜晾在石頭上透氣,路上蹦著蛤蟆和青山綠水的學子,喜鵲叫個沒完。
走過湖,就是北大西門了。西門古香古色、雕欄畫棟,應該是北大、北京、乃至China的某種標誌。門口蹲著兩頭怒獅。每年不知有多少國內外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