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3 / 4)

,這也令他感到生厭。整個群體中互不信任的人結成夫妻又關在私人住宅中孤立起來,總是成雙成對的,沒有比這更進一步的生活,沒有直接而又無私的關係得到承認:各式各樣的雙雙對對,儘管結了婚,但他們仍是貌合神離,毫無意義的人。當然,他對雜居比對婚姻更仇恨,私通不過是另一種配偶罷了,是對法律婚姻的反動。反動此行動更令人討厭。

總的來說,他厭惡性,性的侷限太大了。是性把男人變成了一對配偶中的一方,把女人變成另一方。可他希望他自己是獨立的自我,女人也是她獨立的自我。他希望性迴歸到另一種慾望的水平上去,只把它看作是官能的作用,而不是一種滿足。他相信兩性之間的結合,可他更希望有某種超越兩性結合的進一步的結合,在那種結合中,男人具有自己的存在,女人也有自己的存在,雙方是兩個純粹的存在,每個人都給對方以自由,就象一種力的兩極那樣相互平衡,就象兩個天使或兩個魔鬼。

他太渴望自由了,不要受什麼統一需要的強迫,不想被無法滿足的慾望所折磨。這些慾望和願意應該在不受折答的情況下得到實現,就象在一個水源充足的世界上焦渴現象是不大可能的,總是能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得到滿足。他希望同厄秀拉在一起就象自己獨自相處時一樣自由,清楚、淡泊,同時又相互平衡、極化制約。對他來說糾纏不清、渾渾濁濁的愛是太可怕了。

可在他看來,女人總是很可怕的,她們總要控制人,那種控制慾、自大感很強。她要佔有,要控制,要佔主導地位,什麼都得歸還給女人——一切的偉大母親,一切源於她們,最終一切都得歸於她們。

女人們以聖母自居,只因為她們給予了所有人以生命,一切就該歸她們所有,這種倨傲態度幾乎令他發瘋。男人是女人的,因為她生育了他。她是悲傷的聖母瑪麗亞,偉大的母親,她生育了他,現在她又要佔有他,從肉體到性到意念上的他,她都要佔有。他對偉大的母性怕極了,她太令人厭惡了。

她非常驕橫,以偉大的母親自居。這一點他在赫麥妮那兒早就領教過了。赫麥妮顯得謙卑、恭順,可她實際上也是一個悲傷的聖母瑪麗婭,她以可惡、陰險的傲慢和女性的霸道要奪回她在痛苦中生下的男人。她就是以這種痛楚與謙卑將自己的兒子束縛住,令他永遠成為她的囚徒。

厄秀拉,厄秀拉也是一樣。她也是生活中令人恐懼的驕傲女王,似乎她是蜂王,別的蜂都得依賴她。看到她眼中閃爍的黃色火焰,他就知道她有著難以想象的極高的優越感,對此她自己並沒意識到,她在男人面前太容易低頭了,當然只是在她非常自信她象一個女人崇拜自己的孩子、徹底佔有並崇拜這個男人時她才這樣。

太可怕了,受女人的鉗制。一個男人總是讓人當作女人身上落下的碎片,性更是這傷口上隱隱作痛的疤。男人得先成為女人的附屬才能獲得真正的地位,獲得自己的完整。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們要把我們自己——男人和女人看成是一個整體的碎片呢?不是這樣的,我們不是一個整體的碎片。不如說我們是要脫離混合體,變成純粹的人。不如說,性是我們在混合體中仍然保留著的,尚未與之混合的天性。而激情則進一步把人們從混合體中分離出來,男性的激情屬於男人,女性的激情屬於女人,直到這兩者象天使一樣清純、完整,直到在最高的意義上超越混合的性,使兩個單獨的男女象群星一樣形成星座。

始初前,沒有性這一說,我們是混合的,每個人都是一個混合體。個體化的結果是性的極化。女人成為一極,男人成為另一極。但儘管如此,這種分離還是不徹底的。世界就是這樣旋轉的。如今,新的時刻到來了,每個人都在與他人的不同中求得了完善。男人是純粹的男人,女人是純粹的女人,他們徹底極化了。再也沒有那可怕的混合與攙合著自我剋制的愛了。只有這純粹的雙極化,每個人都不受另一個人的汙染。對每個人來說,個性是首要的,性是次要的,但兩者又是完全相互制約著的。每個人都有其獨立的存在,尋著自身的規律行事。男人有自己徹底的自由,女人也一樣。每個人都承認極化的性巡環路線,承認對方不同於自己的天性。

伯金生病時做了如是的思索。他有時喜歡病到臥床不起的地步,那樣他反倒容易儘快康復,事情對他來說變得更清純了、更肯定了。

伯金臥病不起時,傑拉德前來看望他,這兩個男人心中都深深感到不安。傑拉德的目光是機敏的,但顯得躁動不安,他顯得緊張而焦躁,似乎緊張地等待做什麼事一樣。他按照習俗身著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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