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熱餑餑,身上燥熱難耐。
第八章 《大話西遊》結束了
王淼一大早就把徐海燕吵醒了,赤身裸體爬起來去衛生間衝了淋浴,又回到床邊,在海燕額頭上親了一下,海燕朦朧中問:“你去哪裡?”
“回寧波上班呀。”王淼溫柔地撫了撫她的額頭。
那隻飛倦了的海燕蜷在被窩裡,伸出一隻胳膊又抓住了王淼的手,欲言又止。其實徐海燕是想問金鎖的事,她的夙願已經實現了,她要辦正事了。但脫口而出的竟是:
“什麼時候回來?”
海燕站在快樂的浪尖上,她現在餘音繞樑、餘震未散,怎麼忍心打破這種局面。
王淼沒有回答,在鏡子前仔細地扣好襯衣紮好領帶,又把腰帶緊了緊,擦乾淨皮鞋,穿戴齊整地走了。
走之前,王淼跟她說,男人應以事業為重,他現在是業務部負責人了,今天去杭州出差,兩天後再來餘姚看她。
門關上了,徐海燕的心房卻開啟了:多麼好的男人,把自己的事業看得這麼重要。這時,她想起了她的丈夫丁文革,在廠裡幹了快20年了吧,怎麼還是個科員。憑徐治國的關係,丁文革現在恐怕連廠辦主任也當上了,但丁文革就是不上進,連提拔他兩次都不行,他的經典笑話至今讓銷售處當作培訓新員工的活教材。
那年靠徐治國和他廠長的交情,丁文革被安排到銷售處幹銷售。江處長對徐局長的女婿不敢怠慢,將手上一個現成的客戶交給他去做。在酒席上,江處長在卑躬屈膝,殷勤地為客戶斟酒,好話說得滿嘴流油。丁文革也異常興奮,他一見客戶,馬上熱情無比,先說了句:“哎!馬科長,我認識你。”江處長大喜,連說:“好,好,好,熟人好辦事,來,和馬科長乾一杯?”馬科長也舉起了杯,等待丁文革的恭維。丁文革開口了:“我想起來了,你忘了,上個星期,你在南山買蛤蜊,沒給錢就拿著走了,打起來了……”馬科長的臉“呱嗒”拉下來,把酒杯“咚”地往桌子上一墩,頭也不回,拂袖而去。江處長一杯啤酒“譁”地潑過來:“丁文革,你他孃的會說話,這個客戶我盯了3個月,眼看就籤合同了,60萬啊!”
丁文革灰溜溜回了質檢科,從此再不敢闖蕩江湖。近10年間,丁文革除了隨廠裡去邯鄲鋼鐵廠取經出過一次差,再沒離開過青島一步。
而一下了班,他鑽進市場卻八面玲瓏,跟小販討價還價毫不眨眼,從來不會出差錯。更絕的是,一旦進了徐家的大門,馬上鑽進廚房操持“滿漢全席”,樂得全家人狂啃大咬。每到這時,最開心的是他岳母張桂雲,笑得心花怒放,這個家帶給她的眼淚太多了,只有小女婿帶給她莫大的安慰,她以海燕為驕傲。
可徐海燕一點兒也沒感到家裡的幸福時光是她帶來的。隨著年齡的增長,當年一同分到學校教書的女同學現在一個個變成了“王處長的夫人”、“張經理的太太”,更多的是正處於熱戀中的女孩子,擁有更加光明的選擇空間。而她徐海燕,現在還是徐局長的千金,她爸58歲了,讓她揪心的是這個桂冠戴不了兩年了。因為這件事直接影響到職稱問題,一級教師還是二級教師問題,能否教高中問題……在微妙的社會關係中,她一個不到27歲的小女子單憑能力扭轉不了乾坤,權力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裡,她嘆了口氣。唉!丁文革呀,丁文革,你什麼時候才能像王淼這樣有出息。
徐海燕流下眼淚,那不是對不起她丈夫的眼淚,這樣窩囊的男人,她心裡早已覺得就應有這樣的待遇了。那是一種嫉妒,一種無奈,她現在嫉妒阿彩,這個可能成為王淼妻子的女人,憑什麼讓她一個海蟄皮一樣單薄的女子,擁有一個如此優秀的丈夫?
又想到自己,如果不是處在父母婚變的特殊時期,那她現在就是王淼的妻子。他帶給她地位,帶給她榮譽、帶給她肉體的快感,她可以是“王經理的太太”了,還可以隨著王淼事業的發展,一路坐到“王總夫人”的位子上。她完全可以把辭職報告往校長手裡一塞,當什麼班主任,她想看逼她當班主任的女校長失望的樣子。她要過出有車、食有魚、相夫教子的生活,那是怎樣的共產主義日子?
海燕越想越傷心,嗅著枕上剛剛離去的這個男人的氣味,趴在枕頭上哭夠了,又沉沉睡去,打從見到王淼起,精神和肉體都累,她太乏了。
王淼兩天沒有音訊。
徐海燕突然有了種犯罪感,因為王淼不在身邊,她冷靜了很多,她又想起此行的重任來了,現在不知奶奶的死活,萬一……她趕緊打電話,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