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部熱氣球順著東南風飛向了遠處……
江北揚州,枕戈待旦隨時準備兵發江南的元兵,又收到了就地修整放養馬匹的命令,剛剛收拾行裝準備開撥的將士們,又不得不把打包好的東西重新拿出來,把裝上大車的軍帳重新支好。
中軍大帳,張珪一拳砸到帥案上:“楚風真有神鬼莫測之機!上次借日食壞我塔出大帥,這次又用詭計造日月交輝假象,騙了魔教的傻子!”
阿里海牙點點頭,鬱悶得不行,當年隨伯顏丞相滅宋,戰勝攻取好不得意,自從出了個楚風就處處碰壁,就說這次吧,方曦雖然沒什麼本事,說不定還趕不上當年的方臘,但也是心黑手狠一人物,不指望他真能打下臨安,可至少能把漢國江南攪得一塌糊塗吧?
哪曉得楚風搞什麼日月交輝,把篤信明教、尊奉日月光明的魔教教徒唬成了白痴,不費一槍一彈就全部投降,方曦也寫了自供狀後被斬首示眾,各地魔教餘黨別說起來鬧事了,他們甚至成了大漢皇帝楚風的死忠,毫無疑問,婺源城外的一幕使他們認為楚風就是降世的明尊。
“火槍、火炮、手榴彈、鍊鋼、毛紡、日食,現在又是熱氣球,將來他還會玩出什麼鬼花樣?”阿里海牙悻悻的道。
楚風搞了槍炮,元軍就得針對性訓練自己的馬匹不畏懼槍炮聲,並跟著鑄造火炮;楚風利用日食滅了塔出,就得給迷信長生天計程車兵們宣傳日食知識,向不通算學的蒙古武士宣講日食,足足讓博學的回鶻人阿里海牙頭暈了半個月;現在楚風又搞出個熱氣球,又要費好一番唇舌了。
“郭守敬、王恂本我大元臣子,叛逃歸漢後一再替南蠻子出力,先是測算日食,這次又設計氣球,屢次坑害我大元,真個叫人恨入骨髓!”阿里海牙忿忿的,恨不能把郭守敬、王恂輾成肉泥,在他心目中,也就只有這兩位神秘莫測的大賢者能造出如此神奇的器具。
但這次他恨錯了人,熱氣球是匠戶子弟沈煉的自主發明,跟兩位大科學家並無什麼關係。
郭守敬、王恂,哼哼,遲早叫你們付出代價!張珪暗暗發狠,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問一直不聲不響的心腹密探蒙昭:“那個熱氣球,究竟是拿什麼做成的?”
“稟大帥,看上去外層是用綢布做的。”
綢布啊,呵呵,張珪笑了,他想到了剋制氣球的方法。
“號外號外,呂師夔、張亮臣虛言花石綱荼毒百姓,方臘餘黨方曦妖言惑眾煽動叛亂,大漢皇帝親入虎穴一舉成擒,罪魁已斬首懸於城門!快來看快來買啊,報紙五毛一份!”
臨安城大街小巷中,報童穿著踢死牛,舞著報紙跑得飛快,只要誰叫一聲,他們就把報紙遞到你的手上。
茶館中、市井街坊,不管窮苦老百姓還是讀書做官經商的達官爺,無不一挑大拇哥:“聖君雄材大略,真龍天子也!”
可楚風自己卻決沒有飄飄然,朝堂上,他提出了問題:“以往,大漢帝國只佔據琉球一島,或者閩廣之地,而現在咱們佔據了江南半壁河山,將來更有可能北伐中原一統天下,那麼我們將統治蔥嶺以東、遼海以西、大漠以南、瓊州以北的廣大區域,帝國的政令能否通暢,會不會有人在地方欺上瞞下胡作非為?”
這個時代,通訊技術相當落後,飛鴿傳書是極其高科技的了,更多的時候要靠驛馬傳遞,而許多偏遠山區根本沒有驛馬可以通行的大道。
以前楚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這次婺源之行他才想到,婺源地處浙西,距離大漢帝國的首都臨安都不算遠,卻能讓呂師夔、張亮臣等人在那兒胡作非為欺壓百姓,搞得民不聊生甚至引發了魔教叛亂,那麼更遠的地方,比如蜀道難於上青天的川西、川北、川南,貴州,荒涼的漠北,黃沙漫漫的西域,莽莽蒼蒼的十萬大山……這些更難以通行的地區,若是地方官互相勾結上下其手,不是沒有辦法遏制了嗎?
事實上別說飛鴿傳書、驛馬傳遞的時代,就算楚風能跨越時代弄出無線電報,又能如何呢?他曾經身處的因特網覆蓋全世界的那個時代,不也有許多偏遠地區官員欺上瞞下中飽私囊嗎?
法華、蕭平有些忐忑不安,現在大漢帝國治理官員腐敗,主要靠保安司下屬的廉政局,按照過去的思路,就是加強廉政局的效能啊!
“臣無能,使皇上受驚,百姓受苦,臣等有罪!”法華和蕭平同時出列請罪。
楚風搖了搖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再問一個問題,就算有包龍圖那樣的清官出任保安司司長,請問能否保證底下的官員就一定不出岔子,如果保安司廉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