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為輕於戾太子。宜重選師傅,先加嚴誨,若不悛改,棄之未晚也。”書奏,不省。纘,圃之孫也。
賈后使黃門自首欲與太子為逆。詔以黃門首辭班示公卿,遣東武公澹以千兵防衛太子,幽於許昌宮,令持書御史劉振持節守之,詔宮臣不得辭送。洗馬江統、潘滔、舍人王敦、杜蕤、魯瑤等冒禁至伊水,拜辭涕泣。司隸校尉滿奮收縛統籌送獄。其系河南獄者,樂廣悉解遣之;系洛陽縣獄者,猶未釋。都官從事孫琰說賈謐曰:“所以廢徙太子,以其為惡故耳。今宮臣冒罪拜辭,而加以重闢;流聞四方,乃更彰太子之德也,不如釋之。”謐乃語洛陽令曹攄使釋之;廣亦不坐。敦,覽之孫;攄,肇之孫也。太子至許,遺王妃書,自陳誣枉,妃父衍不敢以聞。
丙子,皇孫A170卒。
三月,尉氏雨血,妖星見南方,太白晝見,中臺星拆。張華少子韙勸華遜位,華不從,曰:“天道幽遠,不如靜以待之。”
太子既廢,眾情憤怒。有衛督司馬雅、常從督許超,皆嘗給事東宮,與殿中郎士猗等謀廢賈后,復太子。以張華、裴頠安常保位,難與行權,右軍將軍趙王倫執兵柄,性貪冒,可假以濟事。乃說孫秀曰:“中宮兇妒無道,與賈謐等共誣廢太子。今國無嫡嗣,社稷將危,大臣將起大事,而公名奉事中宮,與賈、郭親善,太子之廢,皆雲豫知,一朝事起,禍必相及,何不先謀之乎!”秀許諾,言於倫,倫納焉,遂告通事令史張林及省事張衡等,使為內應。
事將起,孫秀言於倫曰:“太子聰明剛猛,若還東宮,必不受制於人。明公素黨於賈后,道路皆知之,今雖建大功於太子,太子謂公特逼於百姓之望,翻覆以免罪耳,雖含忍宿忿,必不能深德明公,若有瑕釁,猶不免誅。不若遷延緩期,賈后必害太子,然後廢賈后,為太子報仇,豈徒免禍而已,乃更可以得志!”倫然之。
秀因使人行反間,言殿中人慾廢皇后,迎太子。賈后數遣宮婢微服於民間聽察,聞之甚懼。倫、秀因勸謐等早除太子,以絕眾望。癸未,賈后使太醫令程據和毒藥。矯詔使黃門孫慮至許昌毒太子。太子自廢黜,恐被毒,常自煮食於前;慮以告劉振,振乃徙太子於小坊中,絕其食,宮人猶竊於牆上過食與之。慮逼太子以藥,太子不肯服,慮以藥杵椎殺之。有司請以庶人禮葬,賈后表請以廣陵王禮葬之。
夏,四月,辛卯朔,日有食之。
趙王倫、孫秀將討賈后,告右衛佽飛督閭和,和從之,期以癸巳丙夜一籌,以鼓聲為應。癸巳,秀使司馬雅告張華曰:“趙王欲與公共匡社稷,為天下除害,使雅以告。”華拒之。雅怒曰:“刃將加頸,猶為是言邪!”不顧而出。及期,倫矯詔敕三部司馬曰:“中宮與賈謐等殺吾太子,今使車騎入廢中宮,汝等皆當從命,事畢,賜爵關中侯,不從者誅三族。”眾皆從之。又矯詔開門,夜入,陳兵道南,遣翊軍校尉齊王冏將百人排冏而入,華林令駱休為內應,迎帝幸東堂,以詔召賈謐於殿前,將誅之。謐走入西鐘下,呼曰:“阿後救我!”就斬之。賈后見齊王冏,驚曰:“卿何為來?”冏曰:“有詔收後。”後曰:“詔當從我出,何詔也!”後至上閤,遙呼帝曰:“陛下有婦,使人廢之,亦行自廢矣。”是時,梁王肜亦預其謀,後問冏曰:“起事者誰?”冏曰:“梁、趙。”後曰:“系狗當繫頸,反系其尾,何得不然!”遂廢后為庶人,幽之於建始殿,收趙粲、賈午等付暴室考竟。詔尚書收捕賈氏親黨,召中書監、侍中、黃門侍郎、八座皆夜入殿。尚書始疑詔有詐,郎師景露版奏請手詔,倫等斬之以徇。
倫陰與秀謀篡位,欲先除朝望,且報宿怨,乃執張華、裴頠、解系、解結等於殿前。華謂張林曰:“卿欲害忠臣邪?”林稱詔詰之曰:“卿為宰相,太子之廢,不能死節,何也?”華曰:“式乾之議,臣諫事具存,可覆按也。”林曰:“諫而不從,何不去位?”華無以對。遂皆斬之,仍夷三族。解結女適裴氏,明日當嫁而禍起,裴氏欲認活之,女曰:“家既若此,我何以活為!”亦坐死。朝廷由是議革舊制,女不從死。甲午,倫坐端門,遣尚書和鬱持節送賈庶人於金墉;誅劉振、董猛、孫慮、程據等;司徒王戎及內外官坐張、裴親黨黜免者甚眾。閻纘撫張華屍慟哭曰:“早語君遜位而不肯,今果不免,命也!”
於是趙王倫稱詔赦天下,自為使持節、都督中外諸軍事、相國、侍中,一依宣、文輔魏故事。置府兵萬人,以其世子散騎常侍荂領冗從僕射,子馥為前將軍,封濟陽王;虔為黃門朗,封汝陰王;詡為散騎侍郎,封霸城侯。孫秀等皆封大郡,並據兵權,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