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選擇玉色肌膚、身體輕盈的宮女執篙划船,有時靈帝也同她們一同裸遊。流香渠靈帝與宮女在裸遊館的涼殿裡飲酒作樂,經常通宵達旦。西域進獻了茵犀香,靈帝命人煮成湯讓宮女沐浴,把沐浴完的漂著脂粉的水倒在河渠裡,人稱“流香渠”。他感嘆說:“假如一萬年都這樣的話,那真就是天上的神仙了。”靈帝整夜飲酒直到醉得不省人事,天亮了還不知道。宮廷的內侍把一個大蜡燭扔在殿下,才把靈帝從夢中驚醒。靈帝又讓宮內的內監學雞叫,在裸遊館北側修建了一座雞鳴堂,裡面放養許多隻雞。每當靈帝在醉夢中醒不過來時,內監們便爭相學雞叫,以假亂真來喚醒靈帝。
宮中市。靈帝在後宮仿造街市、市場、各種商店、攤販,讓宮女嬪妃一部分扮成各種商人在叫賣,另一部分扮成買東西的客人,還有的扮成賣唱的、耍猴的等。而他自己則穿上商人的衣服,裝成是賣貨物的商人,在這人造的集市上走來走去,或在酒店中飲酒作樂,或與店主、顧客相互吵嘴、打架、廝鬥,好不熱鬧。靈帝混跡於此,玩得不亦樂乎。肆中的貨物都是搜刮來的珍奇異寶,被貪心的宮女嬪妃們陸續偷竊而去,甚至為了你偷的多我偷的少而暗地裡爭鬥不休,靈帝卻一點也不知道。靈帝還用驢駕車,親自操轡執鞭,驅馳於苑中。這件事被京城的百姓知道了,爭相仿效,一時本來低廉的驢價驟然上漲,與馬的價格相同。
賣官店。漢靈帝劉宏的“靈”在諡法中解釋為“亂而不損曰靈”,漢靈帝確實是個極度追求淫慾與荒亂的皇帝。最為荒唐的是漢靈帝竟然在西園開辦了一個官吏交易所,明碼標價,公開賣官。
靈帝以前也曾有過類似現象,但只是透過這一手段以比較溫和的方式徵富人之錢,偶爾為之,而且所得錢款一般都是“佐國之急用”。而到靈帝之時,賣官鬻爵卻呈現出擴大化、持續化和制度化的特點。公開賣官從光和元年(178)一直持續到中平六年(184),賣官所得錢款都流入了靈帝自己的腰包。賣官的規定是:地方官比朝官價格高一倍,縣官則價格不一;官吏的升遷也必須按價納錢。求官的人可以估價投標,出價最高的人就可中標上任。除固定的價格外,還根據求官人的身價和擁有的財產隨時增減。一般來說,官位的標價是以官吏的年俸計算的,如年俸二千石的官位標價是二千萬錢,年俸四百石的官位標價是四百萬錢,也就是說官位的價格是官吏年收入的一萬倍。段熲、張溫等人雖然功勞很大,聲望也很高,卻也都是先交足了錢,才登上公位的。及至後來更變本加厲,以後官吏的調遷、晉升或新官上任都必須支付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官位標價,也就是說,官員上任要先支付相當他25年以上的合法收入。許多官吏都因無法交納如此高額的“做官費”而嚇得棄官而走。
崔烈買官的例子更能發人深省。崔烈出身於北方的名門望族,歷任郡守及朝廷卿職。中平二年(185)三月,崔烈想當司徒,便透過關係,花了500萬錢買了個司徒。到冊拜之日,宮廷舉行隆重的封拜儀式,靈帝親臨殿前,百官肅立階下。望著崔烈春風得意的樣子,靈帝突然覺得崔烈的司徒一職來得太便宜了,忍不住滿懷惋惜地對隨從親信說:“悔不少靳,可至千萬!”旁邊的中常侍插嘴說:“他能出五百萬,已經很不錯了。像崔公這樣的冀州名士,豈肯輕易買官?陛下您不知道我從中做了多少工作!”事後,崔烈的兒子對崔烈說:“大人實在不該當這個三公了。外面議論紛紛,都嫌這個官有銅臭味。”“銅臭”這個典故就是從這兒產生的。賣官已賣到朝廷的最高官職——三公,堂堂皇帝竟然貪婪地像買賣貨物那樣討論著三公的價格,讓人一方面感受到靈帝的貪婪,另一方面也看出當時政治的黑暗。
皇帝都是如此,那些貪官酷吏更是變本加厲地搜刮、盤剝百姓,榨取更多的“禮金”來給靈帝送禮,博取更大的官職然後利用手中更大的權力來撈取更多的財富。靈帝曾在西園遊樂場與一班無賴子弟玩狗,並給狗帶上了進賢冠和綬帶。東漢的進賢冠為文官所用,前高7寸,後高8寸,長8寸。給狗戴上文官的帽子,實際上是對官吏的一種侮辱,而當時有些官吏欺壓百姓,無惡不作,簡直像惡狗一樣兇殘。靈帝的賣官鬻爵無疑是飲鴆止渴,將東漢王朝推向死亡的深淵。
靈帝荒淫無道,宦官弄權朝廷,文武大臣也多為非作歹。上行下效,全國一片奢華浮糜之風。就這樣,漢靈帝劉宏在聲色犬馬中,享受這短暫的人生和末世大廈將傾的悲涼,流連於聚斂財富的快樂和香豔女色的誘惑中,忘卻了身為帝王的職責和尊嚴,在身邊權宦的慫恿和引領下,在玩樂和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