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不能的,大家都當作沒有這樁事,完全不聞不問,王通那邊派人問過幾次,都給糊弄了過去。
反正天津衛那邊身為地方上的軍兵,根本沒有催促上峰衙門兵部的辦法,也只能這麼拖下去了。
王通那邊催了幾次也明白兵部是個什麼態度,也懶得繼續關心,這麼不明不白的已經幾年,也不怕再多些日子。
兵部上上下下本以為事情已經過去,卻沒想到宮內的御馬監居然派人來詢問,主事的官員驚訝非常,少不得要打聽一二,等問清了是御馬監監督太監林書祿和提督太監楚兆仁合議,要講虎威軍歸入御馬監統屬,都是愕然。
林書祿是個冷臉的角色,可提督太監楚兆仁在天津衛和王通生了那麼大的矛盾。居然還為王通做這樣的好事,難道腦袋壞了。
不過御馬監那邊的軍制兵部一點插不上手,也只能捏著鼻子說了實際情況,訊息也就這麼傳出去了。
“當初因萬歲爺笑言,王千戶便在天津衛練出了虎威軍來,儘管不合規制,但畢竟也是為萬歲爺,為大明多添了一分力量,不入編制,孤懸天津衛那邊,讓天下人看到了,反倒會說朝廷做事不公,奴婢和楚兆仁二人商議了,又問了掌印那邊,大家都覺得當初既然讓虎威軍暫時掛在御馬監轄下,不若今日就正式列入,特請太后娘娘聖裁。”
李太后坐在椅子上,林書祿和楚兆仁恭敬的跪在前面,李太后看了看邊上站著的張鯨,張鯨只是垂手低頭,這個態度示意他這邊也已經知曉。
宮中一句話一個舉動,都不能看表面現象,李太后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她沉吟了下,緩聲說道:
“你們的心思哀家也明白些,王通在天津衛辛辛苦苦給宮裡賺錢,還擔著那麼大罵名。楚兆仁你在那邊遇到的也是小事,怎麼,還想要把人家兵馬拿過來,你這麼大年紀,可比和少年計較呢?”
提督太監楚兆仁聽到之後,連忙重重的磕了三個頭下去,抬頭急切的說道:
“太后娘娘,奴婢萬萬不敢有這個心思,奴婢屬下幾個營頭今年的冬衣置辦都用了天津衛送來的金花銀,奴婢是覺得王千戶的好,才想起的這個,而且王千戶在天津衛事務繁雜,所顧甚多,也需要有那麼一支兵馬在那裡駐守,到時候還要請萬歲爺那邊下旨,讓虎威軍鎮守天津衛。”
御馬監的事情都需要慈聖太后李氏做主,不過大動作還是需要萬曆皇帝那邊下旨方能施行,這也是宮中的規矩,一旦有旨意下達,那一切都到了明處,就算想做什麼手腳也不可能了。
話既然這般說。李太后點了點頭,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意,開口說道:
“事事出於公心,這樣辦差才是好的。”
虎威軍入御馬監編制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下午萬曆皇帝散朝之後,就接到了從慈寧宮傳過來的訊息。
聽說是楚兆仁這邊提議讓虎威軍歸入御馬監,萬曆皇帝第一反應就是:
“朕不信這楚兆仁會安什麼好心思,難道要把虎威軍從天津衛調走,然後吞了……”
張誠這邊知道訊息卻比較多些,開口將慈寧宮那邊的問答講了,看著萬曆皇帝依舊是滿臉疑慮,開口勸說道:
“萬歲爺,奴婢覺得,王通手下的人馬若總是這麼無名無份的掛天津衛,再碰到什麼風波,論起道理規矩,說裁撤也就裁撤了,現如今有這麼個機會,讓歸入御馬監轄下,也就有了名份編制,這就穩了,雖然不知道楚兆仁怎麼想,可只要定了編制,今後就算有什麼圖謀,御馬監還有張鯨看著,再說,都在宮內,萬歲爺您也可以出手。”
“你說的有道理,朕下旨準了。但要在上面加上一條,虎威軍營官是王通,而且一定要駐紮在天津衛。”
萬曆皇帝補充了一句,張誠躬身說道:
“萬歲爺的話,奴婢一定寫在旨意之中。”
……
十一月初,虎威軍要成為御馬監轄下虎威營,分駐天津衛的訊息在京師開始傳揚,真正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這訊息馬上就要成為現實。
大家對此也都是無所謂的態度,因為從前虎威軍掛在御馬監轄下的訊息就有流傳,有擔心也是擔心內廷的軍權太重,搞不好會影響內外的平衡,但這個又是不能去說的,宮內的事情外臣不是太關切身利益,少插手,少說話最好。
內閣大學士、兵部尚書張四維據說在自家府中發了脾氣,而且和清客幕僚商議,如何上奏阻止這件事,可內閣首輔張居正對此沒什麼異議,甚至在朝會上都沒有去提起,所以大家也就沒在什麼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