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賣就賣給走四方的行腳商人。”
“斐、旭……”明泉又開始變臉色了。
他已截斷她的話,“皇上看跋羽煌為何而來?”
“朕怎麼知道!”提起他,她的火就噌噌往上躥!可惡,若非北夷使者仍滯留在京,她非要將他關起門來好好整治不可。
斐旭摸著下巴道:“我總覺得他似乎在激怒皇上,或者想引起你的注意?”
說到這個,明泉想起冊封之夜,跋羽煌的那番話,“不錯,在那夜,他故意提起往事,隱隱露出對北夷的雄心……”
這樣張揚,實在很反常理。一般人不更該韜光隱晦,不露痕跡,讓別人放鬆警惕麼。他為何反其道而行?
“船到橋頭自然直。”斐旭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身體後仰,“無論他有什麼目的,總要有顯露的一天!”
明泉低喃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想起瑤涓的事,她不免唏噓,“皇姐之事,恐怕就不能如此放任了。”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興許,瑤涓公主寧願保持如今平和的生活,也不願再次跨入結局難測的婚姻中去。”
她嘆出口氣,“或許吧。只是無論如何,朕都想努力一把。畢竟皇姐與羅郡王並非彼此無心,若就此錯過,未免太過可惜。”
斐旭斜靠著,支著下巴道:“皇上親自出馬也許不如一個局外人來得有用。”
“局外人?”這宮裡頭誰是那個局外人?她腦中靈光一閃,臉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前幾日我在街上遇到了一個故人。”
明泉被他話題轉得摸不著北,“哦?”
“他讓我問皇上,是否還記得七天之邀?”
“什麼七天之邀?”明泉莫名其妙。在宮外頭遇到讓斐旭傳話,說明他無法進宮。她認識的宮外人不多,歐陽成器、郭四娘、孟子……糟了!
當時高綽君的事情太突然太急,讓她完全忘了和孟子檀定下的七天邀約。
“君無戲言啊,皇上。”
明泉不自在地咳嗽一聲,“等朕過了這陣子自會加倍償還。”
“不會以身相許吧?”他似笑非笑。
“帝師似乎很閒啊?反正鬧翻的假戲也被揭穿了,不如帝師正大光明回來幫朕吧。”她此刻最需人手。
斐旭搖搖手指,“我這幾日正忙件大事。皇上若要請人幫忙,後宮裡頭不就有一位麼?”
“你忙什麼大事?”
“佛曰:不可說……”
明泉把窗戶開得大大的,“帝師沒事就請回吧。另外告訴孟子檀,朕明日中午回請他。”
斐旭邊‘笨拙’地爬窗,邊幽怨道:“皇上過河拆橋。”
明泉在他背上猛得一推,關窗,落鎖,動作一氣呵成!
然後撣撣衣袖,睡覺!
踐約
明泉負手,在殿門外來回踱步。
如意和嚴實站在石階下,開始頭還隨著她的身影左右晃動,後來實在暈得慌,只好看著地上青石的紋路發呆。
明泉腳步一頓。
如意和嚴實抬起頭來,卻見她嘆了口氣,又轉身走起來。
這來來回回快半個時辰了,到底要何時才走進那道門?如意暗急在心,想要說話,又被嚴實的咳嗽給擋了下去。
正在僵持之際,門咿呀一聲開了。
安蓮抱琴站在門內,明若流星的雙眸淡淡地看著明泉,“皇上要晃到幾時?”
“朕……”明泉縮回伸了一半,凌在半空的腳,“朕就是隨便走走。”
“那臣先告退了。”他彎腰,然後繞行。
明泉一怔。他在……生氣?
“安,安侍臣,”她喚住他,“朕有一事要請安侍臣幫忙。”
安蓮轉過身,站在第五格階梯上仰頭看著她,“請皇上吩咐。”
“就是……”她有些支吾,皇姐說過她曾十分仰慕安蓮,如果有他去說服她,可能事半功倍。只是這等家事,卻不好開口。先不說安蓮本人的態度,單是二人的關係,似乎最親密的,也就是那條沾染豬血的白帛。記得事後第二天不少人都來長慶宮道喜。她雖不在場,卻也可以想象他的心裡必定是懊惱的吧?
安蓮眸光微微一斂,“皇上是為了瑤涓公主與羅郡王之事?”
明泉一驚,“你怎麼知道?”
“帝師大人已經與臣說明了。”
斐旭?他怎麼知道她想找的是安蓮?她先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