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2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運氣不好,咱們大家都小心點兒吧!真的鬧出事來,吃不了兜著走,那時候再來後悔,可就晚了。”

“哼!”安德海唯有付之冷笑,“好吧,‘看一看再說’!擺著他的,擱著我的,倒要看一看,到底誰行誰不行?”

聽這口風,怕要逼出事故來,德祿心裡有些發慌。趙四是他的好朋友,雖在這件事上變了卦,可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得要盡力維護他。而且鬧出事來,自己一定會牽涉在裡頭,更是非同小可!所以他低聲下氣地相勸:“安二爺!大人不記小人過,你賞我一個薄面,千萬高抬貴手。趙四這小子,不夠朋友,等我來想辦法,總得要從他身上榨些什麼出來。安二爺,你身分貴重,犯不上跟他較勁。”

“誰跟他較勁啊!”安德海脫口答說:“我在說別人,跟趙四什麼相干?”

這兩句話讓德祿又驚又喜,但也不免困惑,如此寬宏大量,不象安德海平日的性情,所以將信將疑地問道:“安二爺,你不是說的反話吧?”

“什麼反話?”安德海想了想,終於忍不住說了句:“你等著瞧好了,不怕他是王爺,我也得碰他一碰!”說完,他撇著嘴,管自己走了。

留下德祿一個人在那裡,越發驚疑不定。安德海所指的王爺,自然是指恭王,他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跟手操生殺大權的議政王碰?而且他也不相信他有那麼大的力量!跟恭王去碰,不等於雞蛋碰石頭嗎?獨自發了半天愣,越想越不能相信,認定安德海只是一時說說大話,聊以發洩,當不得真。

因此,在那些極熟的朋友的宴聚之中,他把安德海的“大話”當作笑話來說。然而也有人不認為是個笑話,尤其是那些對恭王不滿的旗營武官,很注意這個訊息,認為安德海與恭王的身分,雖談不上“碰一碰”,可是他後面有慈禧太后。這位太后與恭王不甚和諧,是大家都知道的,如果有她的支援,安德海亦未嘗不能與恭王“碰”一下。

於是,志在倒恭王的那一班人,便經常在談這件事,想要弄清楚,慈禧太后對恭王究竟持何態度?這一班人中,尤其起勁的是蔡壽祺。他以翰林院編修,新近補上了“日講起居注官”,照例可以專折言事,想找一個大題目,做篇好文章,既以沽名,亦以修怨,為勝保報仇,要好好參倒幾個冤家對頭,消一消心中的惡氣。

機會來了!一個月前——正月十三,正是上燈的那天,河北廣平、順德;河南開封、歸德;山東曹州等地,忽然打雷,又下冰雹,這些反常的現象,多少年來被認為是“天象示儆”,因而朝廷根據御史的奏陳降旨,說是:“總因政事或有缺失,陰陽未和,致滋變異,上天示儆,寅畏實深。惟有加戒怠荒,益加修省;於用人行政,務得其平;其內外大小臣工,亦當交相策勉,共深只懼,以迓祥和而弭災沴。 ”有了這道諭旨,正好作為一個直言政事缺失的緣起。

天象示儆,應在燮理陰陽的宰相,軍機大臣是真宰相,恰好用來攻擊恭王。但是,蔡壽祺畢竟還有顧忌,打虎不成,性命不保,腳步一定要站得穩,可進可退,才不致惹火燒身。盤算了好幾天,決定了一個辦法,先搭上安德海這條線,探明瞭慈禧太后的意旨再說。

經過輾轉的聯絡,蔡壽祺與安德海搭上了線。但是,他們並沒有會面,僅僅取得一種默契,安德海知道蔡壽祺要參恭王,而蔡壽祺知道安德海會替他從中調護而已。

奏摺是二月二十四送上去的。安德海事先已得到訊息,特別加了幾分小心,當慈禧太后照例在燈下看折時,他寸步不敢離開。這天西安的折差到京,陝西巡撫劉蓉奏陳的事項甚多,看那些枯澀無味的戰報,是一大苦事。慈禧太后正昏昏欲睡時,翻開一個摺子,觸眼“請振紀綱,以尊朝廷”這一句,頓覺倦眼一開,喊了聲:“來呀!”

安德海是早就在伺候著的,一面高聲答應,一面指揮宮女打水,絞上一把熱毛巾,又換了熱茶。他自己從“五更雞”上的小銀鍋裡,把煨著的燕窩粥,倒在碗裡,親自捧上御案,順便偷望了一眼,慈禧太后看的正是蔡壽祺的那個摺子。

那個洋洋三千言的奏摺,分做兩大部分,前面歷數“紀綱壞”的事實,攻擊雲貴總督勞崇光、四川總督駱秉章、兩江總督曾國藩、陝西巡撫劉蓉、總理衙門通商大臣,前任江蘇巡撫薛煥,以及湘軍的曾國荃、李元度等等,還有許多軍功出身的監司大員,指陳失職之處而以朝廷“不肯罷斥”、“不復追究”、“不加詰責”、“不及審察”、“未正典刑”為紀綱所以而壞的緣由。然後作了這一部分的結論:

“似此名器不貴,是非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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