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3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紀綱何由而振?朝廷何由而尊?臣不避嫌怨,不畏誅殛,冒死直言,伏乞皇太后皇上敕下群臣會議,擇其極惡者立予逮問,置之於法;次則罷斥。其受排擠各員,擇其賢而用之,以收遺才之效。抑臣更有請者,嗣後外省督撫及統兵大臣,舉劾司道以下大員,悉下六部九卿會議,眾以為可,則任而試之;以為否,則立即罷斥,庶乎紀綱振而朝廷尊也。”

看到這裡,慈禧太后用個水晶鎮紙,往蔡壽祺的奏摺上一壓,剛把茶碗端起來,安德海輕捷地踏上兩步,伸手把她的碗蓋揭了起來。

她便順口問道:“你知道有個叫蔡壽祺的翰林嗎?”

“奴才聽說過,是江西人。”

“喔!”她啜了口茶又問:“這個人怎麼樣?”

“挺方正,挺耿直的。”

“你怎麼知道?”

這一問出乎安德海的意外,不過他一向有急智,不慌不忙地答道:“他從前在多大人多隆阿營裡辦過文案。跟旗營裡的武將很熟,奴才是聽那些人說的。”他知道慈禧太后對勝保的印象極壞,所以把蔡壽祺的經歷改了一下,說在多隆阿營裡當過差使。

慈禧太后放下茶碗,點點頭說:“這姓蔡的,說的話倒有點兒見識。不過……。”她停了下來,終於輕輕自語,“我要把他這個摺子發了下去,可有人饒不了他。”這當然是指恭王。蔡壽祺的摺子裡,雖未直接提到他的名字,但意思間指責恭王攬權包庇是很明顯的。

看看是時候了,安德海小心翼翼地說了句:“奴才不知道主子說的是誰的摺子?不過,奴才勸主子,還是把摺子發下去的好。”

“這是為什麼?”

“奴才怕六爺會來要‘留中’的摺子,那就不合適了。”聽他這一說,慈禧太后勃然生怒,“噢!”她說,“會有這種事?”

於是安德海裝出惶恐的神氣說:“奴才太過於膽小了。六爺……,再怎麼樣,也不敢跟肅順學啊!”

這吞吐其詞的語氣,加上肅順的前車之鑑,慈禧太后不能不疑懼,“六爺怎麼樣呀?”她問。

“奴才不敢說。”

“有什麼不敢說的?”慈禧太后逼視著他,大聲叱斥,“沒出息的東西。”

安德海作出受了冤屈,不得不申辯的神情,踏上一步,躬著腰說:“奴才挨六爺的罵,不是一次了。奴才不敢跟主子說,是怕主子生氣。主子一定要奴才說,奴才再不能瞞著主子,實實在在,六爺也不是罵奴才。”

“那,那是罵誰?難道罵我?”

“撲通”一聲,安德海直挺挺跪下,“宰了奴才,奴才也不敢這麼說。”他說,“主子請想,六爺是什麼身分,奴才是什麼身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六爺何苦老找奴才的麻煩?俗語說的是,‘打狗看主人面’——奴才知道六爺的心思,寧願受委屈,不肯跟主子說,一說,那就正好如了六爺的願。”慈禧太后聽了這幾句話,氣得手足都涼了,“原來這樣!”

她說,“我那一點兒虧待了他?他處處跟我作對?”

“主子千萬別生氣。”安德海自怨自艾地打著自己的嘴:“噯,我不該多嘴!既然忍了,就忍到底。怎麼又惹主子生氣,我該死,我該死!”

“你起來!”慈禧太后把自己的怒氣硬壓了下去,很冷靜地問道:“你倒說說,他到底說了我一些什麼?”

於是安德海斷斷續續地,把恭王申斥他的話,都改動了語氣,架弄在慈禧太后頭上,說恭王指責宮裡糜費,說慈禧太后,不顧大局,任用私人,又說兩宮太后當現成的皇太后還不知足,難怪當年肅順會表不滿。

他一面說,她一面冷笑。安德海看看反面文章做得夠了,轉到正面來攻擊恭王。第一件事就提到恭王受賄,他府裡的“門包”有規定的行市,督撫多少,司道多少,好缺分是多少,平常的缺分是多少,記得滾瓜爛熟,就象他曾經手似的。

“這我也聽說了。”慈禧太后說,“是桂良從前給他想的花樣。可是,到底那些人送了門包。”

“有啊。”安德海介面說道:“薛煥、劉蓉……。”他一口氣報了十幾個名字,大部分是蔡壽祺的奏摺上所提到的人。

慈禧太后對恭王的不滿,由來已非一日,但一向倚重他,優容恩禮,中外鹹知,一時變不得臉,現在有了蔡壽祺這個摺子,加上安德海的那一番話,觸動久已蓄積在心的芥蒂,決定要好好來料理一番。

“你下去吧!”她說:“你可記著,不管什麼話,不準胡亂瞎說!”

“奴才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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