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部分(2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修明”。同時已由內務府另外在東城找了一處大宅,供薛福辰居住。張佩綸跟他相當熟,自告奮勇為陳寶琛去打聽訊息。

到了薛福辰那裡,張佩綸直道來意,是要打聽慈禧太后,這幾日病情如何,肝火可旺?薛福辰為人伉直豪爽,也不問他打聽這些是為了什麼原因,檢出最新的脈案底稿來給他看,上面寫的是:“日常申酉發熱,今日晨間亦熱,頭眩足軟。今交節氣,似有微感。”方子用的是:人參、茯苓、白朮、附子、鱉甲、元參、麥冬、阿膠。

“依然是大補的方子?”

“是的。”答得更簡單。

“岐黃一道,我是門外漢。”張佩綸說,“俗語有‘虛不受補’的話,如今能夠進補,且為大補,自是好徵兆?”

“也可以這麼說。”

“多謝見教!”張佩綸拱拱手,起身告辭。

看這樣子,慈禧太后諸症皆去,已入調養期間,一旦潮熱停止,便距痊癒之期不遠。既然如此,便不必再費躊躇了,陳寶琛第二天便將摺子遞了上去。

張之洞得到訊息,內心頗為不悅,跟人發牢騷:“他朋友的規勸,尚且不聽,如何又能期望上頭納他的諫勸?”陳寶琛聽了,一笑置之。

接著,張之洞也遞了他的摺子,第二天在朝房遇見陳寶琛,問起訊息。照規矩,當日遞折,當日,便有迴音,而陳寶琛那個摺子,卻無下文。

“如石投水!”他這樣答覆張之洞。

張之洞的摺子也是如此,如石投水,毫無蹤影,怕的是一定要留中了。

“留中”不錯,但並不是“不發”,慈禧太后真的如陳寶琛所奏勸的,“宮中幾暇,深念此案罪名,有無過當?”在細細考慮其事。

陳寶琛的話,自然使她感動,而更多的是欣賞。如果照他的話做,中外交口稱頌,慈禧太后聖明賢德,那不也是件很快意的事嗎?

同時她也想到制裁太監的必要,張之洞奏摺中有幾句話,說得觸目驚心,她已能背得出來了:“夫嘉慶年間林清之變,則太監為內應矣!本年秋間,有天棚搜出火藥之案,則太監失於覺察矣!劉振生擅入宮禁,則太監從無一人舉發矣!然則太監等當差之是否謹慎小心,所言之是否忠實可信?聖明在上,豈待臣言!萬一此後太監等竟有私自出入,動託上命,甚至關係政務,亦覆信口媒孽,充其流弊所至,豈不可為寒心哉?”

這些話是不錯的,安德海就是一個榜樣。李蓮英倒還謹慎,但此外難保沒有人不步安德海的後塵。這樣一再思考,她漸漸地心平氣和了。

於是她先將陳寶琛和張之洞的摺子發了下去,接著便與慈安太后一起御殿,召見軍機,第一句話便是提到午門一案。

“午門護軍打太監那件案子,照刑部原議好了。”慈禧太后特為又說,“不用加重!”

恭王自是欣然奉詔。回到軍機處,首先就找陳寶琛、張之洞的原奏來看。兩疏裁抑宦官,整肅門禁的命意相同,但張之洞的摺子,又不及陳寶琛的來得鞭辟入裡,精警動人。恭王看一段贊一段,口中嘖嘖出聲,從未見他對人家的文字,這樣子傾倒過。

看完了,他將陳寶琛的摺子,重重地拂了兩下,“噗、噗”作聲,“這才真是奏疏。”他對李鴻藻和王文韶說:“我們旗下都老爺上的摺子,簡直是笑柄!”

李王兩人都明白,是指前兩天一個滿洲御史上書言事,爭的是定興縣買賣落花生的秤規。這種瑣屑細務,居然上瀆天聽,實在是笑話。

“是!”兩人同聲答應,但內心的感觸和表面的態度都不同。

李鴻藻也是力爭這一案的,有此結果,自感欣慰,但還不足以言得意,得意的是,兩張——張之洞和張佩綸,承自己的意志,有所行動。陳寶琛雖少往還,而清流聲氣相通,亦無形中在自己的控御指揮之下。陳寶琛和張之洞的奏疏一發抄,天下傳誦,必享大名,而往深裡追究,則知隱操清議,自有宗主,所以內心興奮,臉上像飛了金似的,好生得意。

王文韶則正好相反。他的地位還不能與李鴻藻相匹敵,而是為沈桂芬擔心,從崇厚失職辱國,連累舉主,沈桂芬就一直抬不起頭來。眼看清流咄咄逼人,當然不是滋味,但清流放言高論,鋒芒畢露,還不過令人感得刺心,而於實際政務的影響,畢竟輕微。如今可不同了,慈禧太后震怒,遷延數月,王公不能爭、大臣不敢爭的午門一案,竟憑清流的兩篇文章,可以迴天,這太可怕了!

第一部分柳堂死諫第47節南北之爭

南北之爭,由來已久,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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