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部分(3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一年來,兩派針鋒相對,大致互持不下,還可相安無事。此刻則“一葉落而知天下秋,”南不勝北,是再也無法諱言的一件事。清流搏擊,向不給人留餘地,賀壽慈被攻落職;崇厚被攻幾乎性命不保;董恂被攻不能不告老;萬青藜被攻亦丟了官,此外閩浙總督何NFDD6 、湖廣總督李瀚章都被劾獲譴,等而下之,更不必談。氣焰已經那樣高漲,再有此力足迴天的表徵,看來是要動沈桂芬的手了。

沈桂芬一垮,王文韶很清楚,就是自己的冰山已倒,不能不引為深憂。同時他為沈桂芬擔心的,還不止於權勢地位,而是他的身體。沈桂芬入秋以來,一直纏綿病榻,他的氣量又狹,病中見到這種清流的氣勢,必定大感刺激。倒要好好去安慰他一番才是。

因此下朝以後,直接就坐車到沈家。沈桂芬臥室中只有一個小火爐,窗子雖裱糊過不久,但房子不好,且又舊了,處處縫隙,寒氣侵人。這樣的地方,何能養病?王文韶的心裡,越發難過。

“這麼早來,必是有什麼要緊事?”擁衾而坐的沈桂芬,喘著氣問。

這一下提醒了王文韶,自悔失計,將這件事看得太嚴重,反更易引起沈桂芬的疑慮。

因此,他急忙答道:“沒事,沒事。順路來看一看。”

接著王文韶便坐在床前,問起沈桂芬的病情,一面說話,一面隨手拿起茶几上的書來看,卻是幾本邸抄,便又放下。

“夔石!”沈桂芬突地憤然作色,“你看十一月二十七的那道上諭!什麼‘鐵漢’?”

王文韶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他不滿的是“翰林四諫”中的鄧承修。此人專好搏擊,字“鐵香”,所以有“鐵漢”的外號。鄧承修最近所彈劾的是戶部右侍郎長敘,措詞固然嚴刻,但聽沈桂芬的語氣,似乎鄙夷不屑,卻不解其故,便檢出十一月二十七日的上諭來看:“鄧承修奏:本月十三日為聖祖仁皇帝忌辰,朝廷素服,薄海同遵。風聞戶部侍郎長敘,以是日嫁第二女與署山西巡撫布政司葆亨之子為婚,公然發帖,賓客滿門,鼓樂喧闐。伏念功令:遇國忌之日,雖在山陬海NFDB4 ,停止鼓樂,奚論婚娶?今長敘、葆亨,俱以二品大員世受國恩,內躋卿貳,外任封疆,而藐法妄為一至於此!使其知而故為,則罪不容誅,使其不知而為之,如此昏聵糊塗,豈能臨民治事乎?查長敘為前任陝甘總督裕泰之子,現任廣州將軍長善之弟,累世高官,連姻帝室。葆亨仰蒙特簡,累任撫藩,而公犯不韙,哆然無忌,此而可忍,孰不可忍?臣聞國之為治,賴有紀綱,紀綱不張,何以為國?長敘、葆亨姻親僚友,多屬顯官,而俱視為固然,無有一人知其干犯,為之救正者。昧君父之大義。忘覆幬之深思,情跡雖殊,恣欺則一。夫以聖祖之深仁厚澤,百世不忘,皇上方降服弛縣,宮廷只肅,而近在輦轂之下,貴戚之家,伐鼓撞鐘,肆筵肅客,公卿百僚,稱賀爭先,此實中外之駭聞,NFEA7 紳所未有。若非明正紀綱,從嚴治罪,則陵夷胡底等語,本月十三日系屬忌辰,戶部右侍郎長敘之女,於是日出嫁護理山西巡撫布政司葆亨之子,實屬有幹功令。長敘、葆亨,均著交部嚴加議處。”

部議的結果是革職,一時忘卻忌諱,竟致丟官,自是過苛。王文韶想起陳、張的奏摺,不免憂心,“上頭也太縱容這班人了!”他說,“此輩過於質直任性,總要想個法子,壓一壓他們的氣焰才好。”

“哼!”沈桂芬冷笑,“你以為只是質直任性?奸詐得很呢!劾長敘就劾長敘,何苦又牽出長樂初?又是什麼‘連姻帝室’,連心泉貝子都中了冷箭。這種鬼蜮行徑,算什麼鐵漢?”

這一說,王文韶才明白。長樂初就是長善,是長敘的胞兄,奕謨字心泉,是長善的女婿。鄧承修把他們無端牽涉在裡面,用心確有疑問。

“長樂初總算賢者,在廣州力倡文教,以駐防將軍肯作偃武修文之舉,難道還對不起鄧承修他們廣東人?”

“是的。”王文韶說,“鄧鐵香的筆鋒,原可以不必掃及長樂初的,或者另有嫌隙亦未可知。”

“什麼嫌隙?無非長樂初打點京官的炭敬,拿鄧都老爺一例看待而已。”

原來是長善對鄧承修的炭敬送少了!沈桂芬說此話,自然有根據,怪不得看不起鄧承修。王文韶怕事,不敢仔細打聽,唯唯地敷衍著。

就在這時候,聽差送進一封信來,王文韶偷看了一眼,那筆大氣磅礴的顏字,一望而知是翁同NFDA2 的手筆。心念一動,怕信裡是提到陳、張兩折的結果,便不肯落在翁同NFDA2 後面。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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