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2 / 5)

面站住,丹尼士的高度只到周克的胸膛。

日本兵命他們互打耳光。這是日本兵最常做的消遣。周克就輕輕打

了丹尼士一耳光,丹尼士也回打一個。

日本兵大聲喝他們用力??丹尼士知道,如果周克真使力的話,他

絕對撐不住。他們互打了幾下,這時日本兵吼著說,﹁要這樣。﹂他

對準丹尼士的臉就是一記,打得丹尼士連倒退幾步,但是他勉強撐住

不倒下,因為他知道,一倒下,日本兵就會過來踹他,踹到他再站起

來或者倒地死亡。

可是他的眼鏡被打掉在地上,彎身去撿的時候,日本兵用槍托猛擊

他的手,把眼鏡和手指都打碎了。緊接著日本兵就用槍托打他因飢餓

而突出的肋骨??

凌虐,也很常見:

有時候,俘虜在烈日曝曬下立正。有時候,被命令雙手高舉一塊重

石,日本兵把上了刺刀的槍頂在他雙腋下。丹尼士看過一個少年俘虜

被吊在一棵樹上,離地幾呎,日本兵把上了刺刀的槍架在少年人的雙腿之間??

還有一次,有一個蘇格蘭俘虜拒絕籤﹁絕不

逃亡﹂的切結書,他被雙手反綁,捆在一棵樹

幹上,日本兵繞到那樹後面用槍托猛敲樹幹然

後就快速讓開,一瞬之間,一陣密密麻麻的紅

蟻從樹洞傾巢而出,撲向那綁在樹上的俘虜。

他以同一個姿勢被綁在那兒三、四天之久,大

便都流在自己身上。丹尼士不知道他是否倖存

??

每天早上都有屍體被拖出去,送到周圍的墓

地去葬。113

在戰俘口中的﹁日本兵﹂,其實不少就是來自

福爾摩沙的監視員,他們是站在第一線管理戰俘的

人。偷了筆的比爾,像一個不動聲色的攝影師,把

俘虜營裡的經歷一幕一幕錄了下來。在他的寫真

裡,監視員無時無刻不在:他是資源的配給者,是奴工的監控者,是給牢門上鎖的獄卒,是施暴的權力象徵。比爾甚至目睹一個

澳洲飛行員的遭遇:他在監視員的刺刀威脅下,先挖一個坑,然後跪在那坑

前,讓﹁日本兵﹂用軍刀砍頭。頭和身體,砍了以後,很方便地可以直接滾進

坑裡。

同一個時候,在同一個地方,彰化來的年輕的柯景星配著槍枝及五十顆子

彈、刺刀、綁腿、防毒面具裝備,接受刺刀、劍術、射擊的訓練。他雖是監視

員,但是已獲得命令,準備隨時上戰場,為天皇犧牲。

59

衛兵變俘虜

我找到了比爾。八十多歲了,住在澳洲雪梨。寫了一個電郵給他,一個小

時以後,比爾的回郵就在我的計算機上出現。

他說,並非每一個俘虜營都是地獄,也並非每一個監視員都是魔鬼。被送

到古晉俘虜營時,比爾受傷,還有福爾摩沙監視員幫他受傷的手臂細心地做了

一個吊帶,以免他接受審訊時傷勢變得更嚴重。

當俘虜營的每日配給定糧降到零的時候——因為日軍自己都沒得吃了,傳

染病就像風吹一樣,輕輕一掃,就讓一個人倒地死亡。俘虜們每天都在抬戰友

的屍體,挖坑、掩埋,然後用一塊殘破的木板,插進土裡,寫上名字和生死年

月。那是一個巨大的亂葬崗。

比爾在山打根作戰俘時,臺中的周慶豐是山打根的監視員。幾乎和比爾同

年,現在也是八十多歲的周慶豐,住在老家臺中。他記得,﹁阿督︵白種人︶

病亡時,並排躺在地上,以軍用毛毯包裹,夥伴站在身旁,面對面,十分親

近。一陣低頭禱告後,失聲痛哭…… 。﹂114

一九四五年終戰以後,人們才逐

漸、逐漸知道,光是山打根比爾所屬的一千五百名澳洲戰俘,三分之一的人受凌虐而死。

東京戰犯審判結果所透露的是,盟軍在日軍俘虜營中總共有三十五萬人,

每一百個俘虜中有二十七個人死亡,是盟軍在德國和義大利的戰俘營中死亡率

的七倍。高出這麼多,令人驚駭,但是,在日軍戰俘營中的中國人,死亡率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