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漢子嘆了口氣,莫明無奈道:“詹姑娘,你就好心跟我說了罷!”
說到此處,他的言語之中,已沒什麼敵意。
那女子詹春,知道師門這喂毒喪門釘的厲害,眼見勢將與他同歸於盡,已是萬念俱灰,幽幽的道:“誰叫你偷看我師父練劍,這路‘崑崙兩儀劍’,若不是由他老人家親手傳授,便是本門弟子偷瞧了,也要遭‘剜目’之刑,何況是你這外人?”
蘇習之“啊”的一聲,罵說:“她媽的,該死,真該死!”
詹春聽聞怒道:“你死到臨頭,還在罵我師父?”
蘇習之道:“我罵了又怎麼樣?這不是冤枉麼!我路過白牛山,無意中見到你師父使劍,覺得好奇,便瞧上一會。難道我瞧得片刻,便能將這路劍法學去了?我真有這麼好本事,你們幾名崑崙子弟又能奈何得了我?詹姑娘,我跟你說,你師父鐵琴先生太過小氣,別說我沒學到這‘崑崙兩儀劍’的一招半式,就算學了幾招,那也不能說是犯了死罪啊!!”
詹春默然不語,心中也暗怪師父小題大做,只因發覺蘇習之偷看使劍,便派出六名弟子,千里追殺。終於,落到跟此人兩敗俱傷的結果。心想事到如今,這人也已不必說謊,他既說並未偷學武功,自是不假。
但聽那蘇習之又道:“再說,他給你們喂毒暗器,卻不給解藥,武林中有這個規矩麼?!”
詹春想了想,覺得有些理虧,便柔聲道:“蘇大哥,小妹害了你,此刻心中好生後悔,好在我也陪你送命,這叫做命該如此。只是累了你家大嫂和公子小姐,實在過意不去。”
蘇習之聞言嘆道:“我女人已在兩年前身故,留下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一個十歲,一個八歲,明日他們便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了。”
詹春道:“你府上還有誰啊?有人照料孩子麼?”
蘇習之道:“此刻正由我嫂子在照看著。我嫂子脾氣暴躁,為人刁蠻,就只對我還忌著幾分。唉!今後這兩個娃娃,可有得苦頭吃了。”
詹春低聲道:“都是我作的孽。”
蘇習之搖頭道:“那也怪你不得。你奉了師門嚴令,不得不遵,又不是自己跟我有甚麼冤仇。其實,我中了你的喂毒暗器,死了也就算了,何必再打你一掌,又用暗器傷你?否則我以實情相告,你良心好,必能設法照看我那兩個苦命的孩兒”
詹春苦笑道:“我是害死你的兇手,怎說得上心好?”
蘇習之道:“我沒怪你,真的,並沒怪你。”
殷揚在旁邊聽得寒毛直豎,覺得這兩人語意款款,像是在言情戲碼。
適才,兩人拼命惡鬥,恨不得你死我亡。到了這時,均已自知命不久矣,由於留戀人世,心中便都存具了仁正善意……
殷揚聽到這裡,心想:這一男一女心地不惡,而那姓蘇的漢子更是有些胸襟。便即走了出來,問道:“這位詹姑娘,你的傷口中可是奇癢難當?
詹春見他突兀出現,不禁一驚,聽他詢問自己傷口,更是又驚又疑,因為此人所言不差。她知中了喪門釘後,自己只有四個時辰的性命。本不抱有任何希望,這時聽人一問對症。心情立時複雜開來。
蘇習之察言觀色,知道這忽然出現之人,所言有物,這時候閉口不語,只是望著殷揚接近。
殷揚微一彎腰,長袖一拂,從地上捲起了那根喪門釘,拿到鼻尖一聞,嗅到一陣淡淡的蘭花香氣,即知喪門釘上所喂之毒,乃是“青陀羅花”的毒汁。
這種花汁,原有腥臭之氣,本身並無毒性,便就喝上一碗,也是絲毫無害。但一經與鮮血混和,卻能驟生劇毒。同時,將腥臭轉為清香。這是種極為罕見的毒花,源出西域,中上向來所無。
殷揚說道:“青陀羅花?何太沖倒還有點本事。”
詹春並不知喪門釘上喂的是何種毒藥,但在師父的花圃中,確實種有這類奇花。此時,聽見此人對自己師父的稱謂不甚尊敬,又對其人的身份實力全然不曉,事關自己生命,不由的急聲追問道:“你是何人?你怎知道?”
一旁的蘇習之,亦是眼神熾熱的盯住殷揚。
殷揚笑了一笑,不答反問道:“怎麼?你要我幫你治?”
聽他語氣,竟似有把握治癒此毒。詹春大喜,正想點頭確認,卻又聽殷揚問道:“詹姑娘,你可有位姐姐叫詹嵐的?”
詹春不明所以的一愣,對“嵐”字有著特殊偏愛的殷揚哈哈一笑,閃身向前,來到她的面前,雙手連點,便在詹春胸口“膻中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