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包紮。我才看清,我的腿還在,只是成了爛肉。與我同時負傷的還有步談機員、通訊員、文書。新戰士楊中武滿臉血,對我哭喊:“指導員,指導員。”他不哭自己,哭我。
我又聽到連長微弱的聲音:給我包紮一下……
傷太多,戰士們也不知給我包紮哪兒好。我準備了藥片杜冷丁,吃了,我叫戰士把連長抬下去,自己包紮了一條腿。
炮彈還在周圍炸。這時大家只有拼殺的願望,生死已置之於度外了。都在喊:“指導員,咋打?你說一句話!”我想調整一下部署,又一炮打來,我什麼也不知道了。
醒來,我已在四班副背上,我問:“你幹什麼?”他說:“我揹你下去。”“這是哪?”他說:“不知道。”
我一會清醒一會昏迷。到了營救護所,我才知道,我們營大部份都沒有到位,全營傷亡很大。我忍不住大聲哭喊:“完了,完了!”教導員說:“你現在什麼也別管,快下去吧!”
接著,我開始嘔吐,這是休克前的徵兆。
從營救護所再往下抬的途中,我被顛醒了,看到我連副指導員汪斌,我很吃驚:“你怎麼到了這兒?”
他說他來找軍工連上去抬傷員,還說了什麼,我記不清了。我叫他好好組織部隊,他滿口答應,還給團裡寫了個條,大意是連隊傷亡很大,連長指導員都負重傷,他們表現很好等等。
就是這個汪斌,後來被敵人俘去,並且在廣播上發表講話,說了一些迎合敵人政治需要的話,成為我們連營團師軍的奇恥大辱。不管我們在這次攻克老山的戰鬥中有多大戰果,多大犧牲都不能消除它的極惡劣影響,至今也抬不起頭,翻不了身!
我認為,戰爭中被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