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骨都侯的聲音,緊接著哪個方向匆匆的跑過來了幾個人,其中一個正是須卜氏首領詹師廬。
於拓看見詹師廬跑向了自己,心中突然沒來由的閃過一絲怯意,沒等他跑到身邊便迎去道:“詹師廬首領,這都是於拓害得你們啊……”
“唉,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
詹師廬臉似乎閃過一絲恨意,但黑暗之中卻看不清朗,他哀嘆了一聲,緊接著便抓住於拓的雙臂急切的問道,
“於拓大首領,如今咱們該怎麼辦?難不成就這樣坐以待斃麼。”
“你說該怎麼辦?”
於拓沉默了片刻,沒有回答卻先反問了一句。
詹師廬哧著牙花“嘿”了一聲才急咧咧的道:“於拓大首領,咱們也別說什麼趙國人使使詐害咱們,這話不夠丟人的。既然幹不過趙國人就要說幹不過的話,如今咱們損兵過半,在這破地方又施展不開手腳,要是硬拼只有全軍覆沒,死路一條,倒不如先降了趙國人再作打算。”
“降?”
於拓直勾勾的望著詹師廬,等他漸漸露出了些怯意,這才緩緩說道,
“這次咱們糾合十餘萬大軍攻打高闕,要的是奪下河套。如今雖然傷亡過半,但還有好幾萬的兵馬加幾十萬部眾,你覺得趙國人會如何對待你我?”
“這……”
詹師廬頓時被問愣了,他清楚於拓為什麼要這樣問。匈奴如今是草原最為強大的民族,這次有擺明了是想佔領趙國人的河套,就算他們這十餘萬人全軍覆沒,依然還有很大的力量。野心在,實力在,趙國人心知肚明之下怎麼肯留下匈奴人的力量?這次誘敵深入,又佈下這麼大的陣仗鐵桶合圍必然是想一舉殲滅的。投降?恐怕有些困難。就算趙國人讓投降,等匈奴人棄了馬,丟了武器,後邊的事情恐怕更是不堪
詹師廬渾身一抖,一瞬間便沒了話。於拓等了片刻才幽幽的嘆了口氣輕聲問道:“詹師廬首領,你可看到呴犁湖首領了麼。”
此時詹師廬的精神幾乎垮了,“嗐”了一聲才道:“呴犁湖剛才衝擊山谷北口的時候早就被亂馬踩得連點骨頭都沒剩下了,還提他做啥。”
“呴犁湖首領死了……”
於拓更是一陣委頓,捂著嘴重重地咳了幾聲,身的力氣彷彿瞬間被抽空,只能將鐵劍劍尖支在地支撐住身軀,眼神恍惚地向北邊極遠處火光影晃中趙國防線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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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一整天的激戰,趙勝並沒有隨撤下去的人馬回到高闕關,而是選擇留在了前線,此時合圍已成,勝負已定,高闕關無憂之下,牛翦留下幾名將領鎮守關闕,自個兒也趕赴了前陣。
牛翦趕到前線時已經到了深夜子時,一天的緊張激戰之後,匆匆清掃過後的戰場飢腸轆轆的將士們正在分批吃著飯。火把光芒之下,牛翦那一頭標誌性的白顯眼,因為得知相邦就在軍中而軍心大振的將士們突然又看到大將軍到了,一個個興高采烈的站起身來向他招呼了起來。
招呼自然不是見禮,難免有些調侃的話失了禮數,反正大家都在興致頭,牛翦又是是好脾氣,自然沒有著惱的可能,一路站在戰車笑呵呵地向兩旁的將士們招著手,十餘里路程就這樣在歡聲笑語裡匆匆行了過去。
此時趙勝、左軍將軍朱晉和本軍閒下來的幾名副將、裨將,以及安頓好前陣防線以後貓過來的車軍將軍雷澤一幫人正不分尊卑的圍在一塊堆兒盤腿坐在地大快朵頤,見牛翦到了,便亂手亂腳爬起身,手裡還油滴滴捏著羊腿鹿脯,沒等牛翦所乘的戰車停穩便鬧哄哄的向牛翦見了禮。
牛翦自然是連忙下車還禮,一陣鬧鬨之後見火光之下趙勝他們一個個雖然都是滿身滿臉的塵土,嘴唇周圍以及下巴卻是油光錚亮,頗是滑稽,雖然年老矜持,但還是忍不住捋著鬍鬚呵呵的笑出了聲來,等趙勝他們發現了異樣,連忙抬袖沒頭沒臉的亂擦了一陣以後才屏開朱晉和雷澤眾人,對趙勝笑道:
“末將打了一輩子的仗,還從未像今日這樣緊張過。前邊這裡雖是時時傳回訊息,末將卻早就想趕過來了。”
說到這裡,牛翦雙眼之中已經滿是慈愛,雖然沒有誇趙勝,但萬般深意皆在其中,沉住聲笑道,
“介逸那裡過不去,不知道具體情形如何,不過合圍必然已經嚴密。看樣子匈奴人折損不小,下一步還需小心行事才是。相邦已經在前頭一整天沒閤眼了,朱晉他們也跟著不能走,末將看倒不如先回關闕休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