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後突然想到自己以客欺主了,立時又是一陣頹然,閉著眼低了低頭才道,
“都不要再鬧了,好好想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王原先與相邦一直要好,如今好端端的為何會鬧到這個地步……彥卿,我這些話並非針對你,只是就當下的局勢分析分析。不管大王背後有沒有人支招,大王這一手也是在以利相誘分化朝堂,讓眾卿士大夫選邊站,而且要讓相邦無路可退,只能自請退隱或者被逼造反。這不是不顧外有強敵的局面要自斷臂膀麼。相邦到底做錯了什麼,以至於大王要這樣對他?”
“是啊,這才是關鍵呀。”
“莫非相邦他……嗨呀,我沒那個意思,只是瞎猜。”
……
院子裡頓時又是一陣亂,劇辛望了望那個說“莫非相邦他”怎麼怎麼,接著被人堵了嘴的卿士,低下頭舔了舔嘴唇才道:
“左師公、虞上卿,相邦這兩年是怎麼做的,你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劇辛敢以項上人頭擔保,相邦絕不可能有反意。而且昨天相邦那份奏章我們都聽了,相邦的意思明顯是要jǐng告某些人不要攛掇大王。既然如此,必然是在咱們知道之前,已經有人達到了離間大王和相邦的目的,而且相邦也是知道的,卻不好予以反擊。這樣的話,問題的根子還是出在了大王的身上,不然的話為何會是這般局面?”
觸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劇亞卿說的沒錯,不過大王會有什麼問題?如今這一手實在太狠了些,不管相邦怎麼做,徐……朝裡也必然會有人因為大王明確了與相邦的嫌隙而在暗中對相邦使絆子,想辦法將他扳倒,以此獲利。這才是大王后邊那些人最毒的一手呀。”
虞卿嘆了口氣道:“大王為何會與相邦產生嫌隙不得而知,不過必然有人會因此針對相邦,大王背後的那些人要的就是大王向朝廷明示反對相邦之意,只有這樣才能以利分化朝堂,將更多的人拉到他們那邊去,由此使更多的人反對相邦,逼迫他下臺。”
說到這裡虞卿猛然一悟,急忙轉頭對觸龍道,
“難怪大王讓我去薊都見相邦,這不擺明了要逼著我和相邦反目麼。這差事我退也退不得,去也去不得,我,我,嗐……”
劇辛急忙道:“虞上卿別再這裡受難為了,大王這是兩邊一起動手逼迫相邦,你若是去見大王,必然會被那些人汙衊逆旨之罪,就算不能令你與相邦反目,也能將你打倒或者逼你請辭。以此減弱相邦的力量,在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所在。大王那裡你去不得,也萬萬不要無奈上路或者請辭。你只管在府裡耐心等著,我們這些人這就隨左師公去見大王。說什麼也得把大王的成命扳回來。”
虞卿梗了梗脖子道:“你們若是去見大王,我不能幹等著,就算丟了這條命也得一起去。那些人不是要看著我與相邦反目麼,我倒要他們好好看看我虞卿是怎麼做的!”
“虞上卿所言當為之鼓與呼。當年李兌宮變,你我舍了這條命也要去救大王。此次緊急何異於那次,你我又何惜此身?虞上卿應當去,你我也都應當去,要讓滿朝文武好好看看你我的態度。也好讓那些宵小不敢妄生二心。”
觸龍臉現崢嶸,說著話便推開人群向院門走去,在他身後,十數名卿士大夫緊緊跟上。肅然的臉上都是毅然奔赴沙場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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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同時,吳廣早已經進到了宮裡,他昨天拂袖而走本是要趙何沉下心裡不要再折騰了,卻沒曾想他這麼快就在趙造攛掇之下明明白白的與趙勝翻了臉。他心中全是後悔,後悔自己昨天沒有一直陪在趙何身邊防止他犯糊塗。所以當站在趙何的御案前面時,他彷彿專門與趙何作對,也彷彿是想懲治自己,一直都深深的彎著腰保持著見禮的姿勢不肯起來。
趙何也曾勸過吳廣。但許久的相持之後他已經倦了,也只能隨了吳廣。嘆口氣道:
“吳太僕也不用罵寡人了。寡人明白自己就是個糊塗蛋,只有任人擺佈的命。哼。擺佈就擺佈,無非是再換個權相,又有何分別?”
“大王就算不在乎自己,可又曾想過大趙的社稷?”
吳廣的聲音冷如冰水,依然彎著腰道,
“趙造是什麼人大王莫非不清楚?無非換個權相……換了這個權相,昔rì先王所求之事也便‘換’沒了,大王能指望趙造那些人做出平原君一樣的功績麼?”
“哼哼……
趙何看也不看吳廣,冷冷的笑了兩聲道,
“社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