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人羞愧得抬不起頭來。張愛玲寫《愛》中的那個女子,事實上是站在杏樹下的,但她以為杏不夠貞節,就讓她站到桃樹下了,果然更合國人的口味。真是永世不得翻身,只此一棒便能將其打下萬丈深淵,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可杏不是一般的植物,她的智慧是生於現代的,懂得緋聞的價值,可以令自己更新鮮活潑,但並不以其立身,比如演員一般,只把最好的一面亮給觀眾。單是“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就風過雨過,陽光燦爛了。
我鄉下的杏花是不作興賣的,但人家姑娘嫂子順手摺兩枝回家插在水瓶裡是不介意的。二月裡剛過了新年的響亮,好比熱鬧過後的冷場,是抑鬱寡淡的。忽然的撐出一樹的杏花,天光水色都流動起來,早春在最初的花枝上開放,意氣風發。這季節的大場面就像是在她這裡敲開了鑼鼓,方有後面的百花齊放迤儷開來,豔滿天地。
《莊子&;#8226;漁父》曰:“孔子游乎於緇維之林,休坐乎杏壇之上。”我們的孔老聖人就連遊玩休息也比旁人會選地方,僅這杏壇風光就夠後人羨慕的,在此講學自然順理成章,難怪要將此搬來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