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後,沒有人相信我能活著……”秦潔慘淡的笑笑,她平靜的道:
“是的,沒有人相信你能活著,但我信,我知道你堅強的毅力,你不屈的精神,你超人的智慧,只要沒有找到你的屍體,我便不相信你已不在人間,寒山重,我早就準備好了,與你同穴共榻,我要和你死也不分……”寒山重覺得有一股涼氣自心底升起,他正要出言相駁,室外,一條粗壯的人影已掠了進來,這人,正是虯髯張目的呼浪遲元!
遲元一步踏人,已扯開宏烈的嗓子叫道:
“票院主,她媽的白龍門竟然尚想以巫邪之術詛咒於你,真是混賬到了極點!”寒山重雙目一冷,比道:“遲元……”遲元連忙喋聲,朝室中各人望了一眼,有些吶吶的道:
“院主,方才屬下掃蕩白龍門殘餘之際,發現在這幢屋子後面一個風景極佳之處,竟然有一個未曾落款的石墓,墓碑上……墓碑上……”寒山重哼了一聲,道:
“說下去。”遲無嚥了口唾沫,換了手握刀,低沉的道:
“那石墓墓碑上竟然刻著,刻著‘寒山重秦潔夫妻之墓’,而且,墓石未封,裡面的一雙銅棺並.未攏著,衾被俱全,看樣子,還有人天天去打掃哩……”寒山重也覺得喉嚨有些發乾,他舔舔嘴唇,嘆了一聲,心裡在狂叫著:
“怎麼辦?老天,這怎麼辦啊?”遲元的目光向秦潔溜了兩轉,魯直的道:
“院主,這一老一少大約就是秦鼎父女了?”寒山重面帶緩緩的點點頭,遲元粗厲的道:
“那麼,院主,現在動手宰了吧?他們父女兩個剛剛可以用得上那座鴛鴦家……”站在門邊的司馬長雄急忙向遲元使著眼色,寒山重已驀地瞪了遲元一眼,臉孔冷如嚴霜,好不威煞!遲元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對這位浩穆一鼎,實在是打心眼裡含糊,寒山重這一眼,瞪得他一激靈,趕忙閉上嘴巴,有些尷尬的退後兩步。
寒山重微闔眼簾,半晌,他冷冷的道:
“長雄。”司馬長雄趕忙踏前三步,躬身道:
“長雄在。”寒山重吁了口氣,低沉的道:
“帶秦鼎父女回浩穆院,囚入困龍洞。”司馬長雄答應一聲,示意室中浩穆弟兄將秦鼎及秦潔押出,待各人退出,寒山重又吩咐遲元道:
“秦鼎病勢嚴重,遲元,我還不想這麼快就叫他死去,你立即去請隨來的陳大夫為他診治,記得要快。”遲元恭謹的應是,行到門口,又猶豫了一下,回身囁嚅的道:
“那麼,院主,那座古墓可要毀去?看著實在有點扎眼寒山重怪異的笑了一下,緩緩地道:
“留著吧,日後,自己也可以回憶一下,競還有人記得為我寒山重準備最後安寢之地,遲元,想想,這不是也極美麼?”金刀呼浪遲元楞楞的嚥了一口唾沫,帶著摸不透的神色躬身退出。
朝這間臥室四周掃視了一遍,寒山重走過去推開一扇小巧的桃花心木門,門口那邊,看得出是一間女子的閨房,一色的淡色傢俱,水紅的羅帳深垂,精緻的小几錦凳襯著壁間幾幅工筆仕女圖,一方刺繡了一半的女紅隨意的丟置在一張錦墊上,寒山重輕輕拾起,昭,上面,繡的是兩隻比翼鳥,在繡綢的那一邊,用灰色線刺著淡淡的雲彩,與整個畫面的生動極不調和,令人第一眼看去,便生有一種空虛而落寞的感覺,好象這雙比翼鳥的翔飛是永遠沒有終止的,永遠沒有結果的,飛向縹緲,飛向不知處的灰暗裡。
心絃顫抖著,寒山重深長的嘆息,將這付繡綢招好置入懷中,他向室內瀏覽了片刻,又走到一個小巧的梳妝檯之前,遲疑了一會,他慢慢抽開了這頂層的小鬥,裡面,放著兒件釵環之類的首飾,兩把玉梳,幾小瓶桂花油,杜娟汁之類的女人妝飾的用品,寒山重奇怪自己看了這些尋常的物件竟會有著傷感的情懷,他輕輕關上了,又抽開下面的一隻小鬥,待他目光瞥及裡面的一個描金黑漆的小盒,心臟裡莫名其妙的跳了一下,吸了口氣,他拿出那方小盒,小心的開啟,天啊,在最上面,竟是幾片染滿了鮮血的黑布片,不用猜想,寒山重已經曉得那幾片染了血的碎布會是誰的,不錯,那是他自己的,在他突出白龍門高手重圍的那一次,寒山重忘不了,自己亦曾受了極重的外傷,這些布片,定是那時連肉削落的了。
“為什麼,她為什麼收藏起來呢?她真是強烈得如此忘不了,拋不下麼?”寒山重掀開布片,在下面,是幾根謹慎包在一張素紙中的頭髮,兩張窄窄的小箋,一顆象牙質的衣領,以及,以及一個精緻的小銀盃!
看見這銀盃,寒山重全身震慄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