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和《將軍族》,我很感動,我才知道文學是這樣的吸引人。我覺得顧老師是我
最大的恩人,他使我的眼睛亮了起來,像一個瞎子看到了東西一樣。我一生都要感
謝他。
“我在顧老師處學習了一兩年,就說要畫油畫,這是不可以的,可是顧老師說
沒關係,他問我以後要不要做一個畫家,我說不要,他看我畫了很多的風景畫,並
不是實際去寫生,我畫的只是我腦裡所想的風景,因此老師把我當成一個素人畫家
。在那種年齡所畫的是談不上技巧,卻還是有我自己的內涵。我不是一個能夠苦練
下功夫的人,如果我能苦練,也許在繪畫上會有點小成就,不過直到今天我還不斷
的在畫。繪畫也是一種語言,它會召喚我,所以每到一個美術館去看畫展,如果有
一張好畫,我一定會進去,無論它是什麼派別,我都靜靜地坐在那裡看,因為那一
張畫會召喚我,吸引我,抓住我。”雖然我經過生活上這麼多的波折,但對藝術的
愛好、追求是一種必須的認可。我還沒有收藏的能力,可是欣賞的能力,從小到現
在都一直在提升。”
這一點肯定是非常正確的。我感謝那兩幅畫為我塑造了陳平━━一個十多歲的
女孩━━的影像,她簡直像一輪小太陽,全身橙紅,她照亮了我眼前的這位三毛。
她從沙漠來,從那幅油畫中歸來。
雨季不再來
這是一篇登載在《出版月刊》雜誌上的作品,當時她在大學二年級念哲學系,
寫一個女孩跟她的男友鬧彆扭後,情緒上的波動。
“慘不忍睹!”
對於自己早期的東西,每一位寫作者都會感到它的不成熟。但那是一種必然的
過程,“是的,如果沒有那過程,就寫不出今天的東西。現在我變得這樣的平淡,
甚至連情感都看不出來。很多人都說我在技巧方面需要加強,要寫出我的情緒,我
的心境,而我現在已經是那樣平淡的人,我的情緒,我的心境就像白開水一樣,為
什麼要特別在作品中告訴人家我的情緒就是這樣。撒哈拉沙漠完全是寫我自己,一
個如此平淡的我。”
“繼《撒哈拉的故事》之後,皇冠即將出版她早期的短篇小說集,儘管這是一
本風格與現在截然不同的書,但由此也足見一位寫作者的心歷路程。”《雨季不再
來》還是一個水仙自戀的我。我過去的東西都是自戀的。如果一個人永遠自戀那就
完了。我不能完全否認過去的作品,但我確知自己的改變。從這一本舊作的出版,
很多人可以看到我過去是怎樣的一個病態女孩,而這個女孩有一天在心理上會變得
這樣健康,她的一步一步是自己走出來的。這是不必特地的去努力,水到渠成的道
理,你到了某個年紀,就有一定的境界,只需自己不要流於自卑、自憐,慢慢會有
那一個心境的,因為我也沒有努力過,而是生命的成長。”
雨季真的不再來了。她豁然、篤定的神情給我無限的感觸。誰不會長大,而她
的長大並非完全因為她去流浪天涯。流浪只能增加她的閱歷,每到一個國家,一個
地方,她必要觀察,這種觀察培養她思考、分析的能力�閱歷是造成她思想上的進
步,也許這會使她變得更現實,更能幹,在人生的境界上,這也算是一種長進。
“但我認為我真正的長大,是我在情感上所受過的挫折與坎坷。”
她的傷痕
“我經歷過一個全心全意相愛的人的死亡,他使我長大許多許多,從那時候起
,我才知道生死可以把它看得那麼淡,當時當然很傷痛,但事後想起來,這個離別
又有什麼了不起。甚至我不再期望將來有一個天國讓我們重聚,我覺得那不需要了
。我的人生觀因為這人的死亡有了很大的改變,我在他身上看穿了我一生中沒法看
穿的問題。”
人的相愛並不要朝朝暮暮,能夠朝朝暮暮最好,不能朝朝暮暮也沒什麼。她體
認了這一點,因此能毫不隱蔽她的創傷,她要讓她的傷痕自然痊癒。
“從前,我對結婚的看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