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衛蘅趕緊上前按住她道:“快別折騰了,又不是外人。大姐姐是害喜嚴重嗎,瞧著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衛芳的臉色的確有些蒼白,她搖了搖頭道:“這孩子不怎麼折騰人,只是我下頭來血,大夫說有小產的徵兆,叫我躺在床上養著。”
衛蘅道:“請的哪家大夫?我記得順天街慶餘堂的曾大夫最擅長婦人科,請他來看看吧。”
曾大夫的確擅長婦人科,但這樣出名的大夫,又豈是商家請得動的。衛芳不欲叫衛萱和衛蘅看見自己生活裡的不如意,這條路是她選的,她早就預見了日子肯定不會如在侯府一樣富貴舒坦。衛芳的心裡頭只盼著商彥升將來能出息,她才有在父兄姐妹面前揚眉吐氣的一天。
在衛芳心裡豈是也存了一絲見不得人的念想,她生來就不如衛萱,若是按著嫡母安排的婚事,她將來也一定不如衛萱,生的孩子也比不上衛萱的孩子,衛芳再是淡泊的心,有時候也難免意難平,她也就算了,可是哪個做母親的,又願意自己的孩子一生出來就比別人差。
唯有下注在商彥升這樣的人身上,若將來夫君在官場上出息了,衛芳覺得她這一輩子才算是出頭了。
這便是姐妹,雖然彼此之間相親相愛,可也最容易拿來彼此比較。
衛芳不願意談她婆家的事情,衛萱和衛蘅就逗著她說些小侄兒的事情,末了衛萱和衛蘅都拿了一個荷包出來送給衛芳,這算是她們二人私下送衛芳的小體己。至於跟著馬車送過來的年貨,只怕都要由商母收著。
衛萱和衛蘅不約而同送的都是銀子,像衛芳這樣,如今哪裡還有閒情逸致欣賞什麼書畫金石,銀子才是最趁手的東西。
王茹僵在一邊兒,她不由自嘲,她還沒有兩個小姑子明白人情,準備的都是好看而不實用的東西。王茹想了想,將身上的玉佩悄悄取了下來,“送給小侄兒把玩吧。”
衛芳剛要起身謝過,哪知道喉頭一緊,乾嘔了兩聲。一旁的綠橘見了,忙掀開香爐蓋子,往裡面放了一撮香料。
屋裡漸漸飄出一絲冷香。
衛芳深呼吸了一口,心裡總算好受了一些。
衛蘅也聞到了那香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大姐姐害喜厲害,偶爾聞一聞這香氣倒是無妨,只是裡頭有一味活血化瘀的香料,你懷著身子,少聞一些才好,聞多了重則怕小產,輕則也容易傷身子。”
衛芳的臉色一變,喃喃道:“有活血化瘀的成分?”
衛蘅點點頭,見衛芳臉色變得厲害,趕緊安慰道:“偶爾聞一聞也是無妨的,你別害怕,應該沒什麼要緊,我只是著緊大姐姐這才說得重一些來嚇唬你的。”
衛芳點了點頭,但明顯精神開始不濟,衛萱和衛蘅略坐了坐就告辭走了。
衛蘅上輩子就是生孩子傷了身子,才三十幾歲就去了,她受過的苦自然不願意衛芳再受。衛蘅細細回想了一下上輩子衛芳的事情,一時也記不起她第一個孩子是什麼時候生的了,她們的來往並不多,那時候衛蘅對大房的人從骨子裡就有些反感。
衛蘅雖然想不起衛芳上輩子生孩子傷沒傷過身子,但這並不妨礙她關心衛芳,因而晚上同何氏說了說,想請曾大夫去給衛芳看看,她的臉色實在有些不好。
何氏罵了衛蘅一聲,“要你多管閒事,你大伯母那做母親的都沒管那麼寬呢,你要是去請大夫,那讓你大伯母的面子往哪兒放?”
衛蘅只得閉嘴,有時候做人可真是難。不過衛蘅想著,衛芳這是頭胎,商母和商彥升也一定重視得緊,請不請得到曾大夫也未必有什麼要緊,京城那麼多夫人生孩子,也沒見一定要請曾大夫的。
衛蘅便將此事放了下來。哪兒曾想,不過兩日功夫,衛芳身邊的紅萍就進了府,還求到了衛蘅的跟前。
“三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姑娘吧。”紅萍一進門,就滿臉淚花地“撲通”一聲跪倒在衛蘅的腳邊。
木魚兒趕緊上前把紅萍扶起來,口裡道:“紅萍姐姐快別這樣,有什麼話好好說就是了,咱們可不興動不動就跪著的。”
紅萍也知道這樣做多少有些逼迫的嫌疑,因而就著木魚兒的手緩緩站了起來,接過念珠兒遞過來的手絹擦了擦眼淚、鼻涕,這才開口道:“奴婢也是不得已才求到三姑娘這兒來的。我家姑娘昨日裡小產了。”
衛蘅心裡一緊,衛芳的臉色雖然不好看,但瞧樣子也絕不該是小產的相。
“請大夫了麼,大夫怎麼說?”衛蘅急急地問道。
“請了。大夫只說姑娘傷了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