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像陳天橋那樣都快沒錢發工資了還敢投進去,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創業之路從終點又回到起點。他說:“我不能接受大賭大贏,比如我擁有5000萬,我投3000萬,3000萬之後不投了,2000萬還能保持中產階級以上的生活,我覺得我10年的努力不能毀於一旦。”
分眾傳媒後來獲得了風投超過4000萬美元的注資,從“燒自己的錢”轉向“燒別人的錢”,江南春本人也經歷了一番艱難的心路轉變歷程:
我做生意的習慣,一個是從來不借錢給別人,另一個是從來不向別人借錢。至於融資,內心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燒了半年錢,還是沒有起色,我就知道我先前對這個專案的估計過於簡單了,從資金以及各項資源上存在很多困難,所以要想做起來,融資是當時我能決定的最好的選擇,畢竟眾人拾柴火焰高。
按照江南春既定的商業模式,樓宇電視廣告的推廣是非常緩慢的。他原本計劃先在上海把市場做透,掙到足夠的錢再去北京,在北京賺了足夠的錢後再去深圳。因為他覺得自己的這個模式是原創的,不會那麼快就有人跟進。但事實上他剛在上海做的時候,聚眾傳媒就已經在北京以更快的速度跑馬圈地了。而且由於市場覆蓋面過窄,當時又處於“SARS”非常時期,廣告銷售也不像他想象的那麼樂觀,回款速度很慢。一個新興的產業眼看就要因為資金短缺而停滯,分眾傳媒也可能就此銷聲匿跡。這時的江南春非常焦慮,他說:“那段時間就是在燒錢,燒的不僅是我10年積累的錢,燒的也是我10年的青春歲月。”
在資金危機面前,江南春清醒地意識到:
如果覆蓋面不夠廣泛,就無法對廣告主形成強大的影響力。而這個極耗費現金流的樓宇電視專案需要大量資金源源不斷的支援。
形勢緊迫,樓宇這種稀缺性資源誰佔有得多誰就是這片藍海里的旗艦。江南春不得不尋求資本大鱷的援助。而當時國際資本也在注視著分眾傳媒的一舉一動。
2003年5月,分眾傳媒率先贏得了軟銀的投資,開始憑藉資本力量在全國展開圈地圈樓運動。同時,又開始了更大規模的圈錢融資運動。
2004年4月,成功投資蒙牛、李寧等公司的鼎暉國際CDH(前身為中國國際金融有限公司直接投資部)攜手曾投資空中網、百度的國際知名風險投資基金DFJ等公司注資1250萬美元進入分眾傳媒,推動其全國網路的鋪展。
2004年11月,美國最大的投資銀行高盛公司、歐洲最大的風險投資基金英國3i公司在人民大會堂召開釋出會,宣佈投資3000萬美元成為分眾傳媒第三輪投資者,使2004年度分眾傳媒的融資總額上升至4250萬美元,創造了10年來國內廣告傳媒私募融資的全新紀錄。
“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有了足夠資本的分眾傳媒不僅經營業績扶搖直上,而且邁向資本市場的步伐也加快了許多。2005年7月13日上午,分眾傳媒在紐約登陸納斯達克市場,一夜之間,持股39�7%的江南春身價倍增到2�14億美元,成為中國廣告市場上的首富。
第9章與資本共舞(3)(2)
當每個人都在盯著美元前面的數字時,也有一些細心的人注意到江南春在公司的股份從100%變成了39�7%。以至於分眾傳媒上市之後,關注江南春個人身價的人都在感慨江南春的股份被過度地稀釋了。
江南春對於自己的股份被過度稀釋未作評價,而是先講了一個“佐丹奴”創始人黎智英的故事。黎智英十幾歲的時候偷渡到澳門謀生,他母親縫了一塊金子在他褲子裡作為偷渡和安身立命的費用,排隊過關時他發現警察會把偷偷攜帶金銀財寶的人拖出隊伍去,於是便偷偷地將褲子弄爛,讓金子順著褲管掉在溼滑泥濘的地上,又用腳使勁兒將其踏入泥裡,終於得以平安過關到達澳門。許多年後,功成名就的黎智英回憶起此事,仍然印象深刻,“我一點都未曾後悔,因為我不能為了一塊金子去冒險,斷送我一生最關鍵的一次機會,我也是從那時起便開始自己做決定。”
在江南春身上不難看到黎智英的影子,去澳門是黎智英“一生最關鍵的一次機會”,那麼爭取到VC的投資對江南春來說也是如此。江南春說:
少損失10%,今天聽起來是個很大的數字,但反過來,如果當初我糾纏於此,資金鍊搞不好就斷了,或者有可能挺過去了,但聚眾肯定會比我走得更快。有時候選擇就是放棄,但你一定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