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燈光下,又有音樂伴奏,眾目睽睽之下一男一女摟抱在一起,那像什麼話?
假使時光倒退若干年,換作男女授受不親的舊時代裡,老夫子見了這種場面,必然會搖頭大嘆其不成體統也!
但現在已是迎向二十一世紀年代,這種觀念和思想已不復存在。
同時,這也不能一概而論,無可否認的,跳舞確實是一種有益身心健康的“運動”。只要把它視為正當的社交應酬,倒也不失促進友誼與感情的交際。
可是話說回來,有錢的大爺來泡舞廳,絕大多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他們花了錢叫舞女,有幾個是為了真正過舞癮?
就看舞池裡的這些“尖頭曼”吧,他們把舞女緊緊摟在懷裡,那種色迷迷的醜態,簡直旁若無人,毫無顧忌。在昏暗的燈光下,放浪形骸地擁吻著,窮兇極惡地毛手毛腳,根本就不知廉恥為何物!
楊少康和胡美姬這一對,在整個舞池中算是最保守的了。但是,儘管周圍所看到的幾乎全是熱情大膽的鏡頭,沒有一對像他們這樣“正經”,也使楊少康感到己超出“範圍”,有些太“過分”了。
其實他們才只有“一貼”,如果像別人也來個“三貼”,豈不使他更不知所措啦!
昏暗的燈光,配以柔美的音樂。
音樂臺上,麥克風前站著個豔光四射的女歌星,以低沉而帶有磁性的聲調,唱出了一曲“莫忘今宵”。
那如訴如怨的歌詞,令人沉醉而神往,尤其是那兩句:“我把整個心給你了,我把整個人給你了……”更是委婉動人,纏綿悱惻,蕩氣迴腸。
胡美姬深受歌詞的感動,使她有些情不自禁,不知不覺地把頭側依了在楊少康的肩上,同時緊緊抓著他的手,似已沉迷在忘我之境。
楊少康突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但他看出這女人正陷在過去的回憶中,不便驚醒她這稍縱即逝的美好片刻。
直到女歌星唱出最後的兩句:“你莫忘今宵,你莫忘今宵……”
音樂已近尾聲,全場的舞客紛紛停止,胡美姬仍然痴痴的醉依在肩上,輕哼著那扣人心絃的音調。
突然,一陣熱烈的掌聲,才使她猛可如同從夢中驚醒,趕緊把頭抬起,強自一笑說:“這首歌的歌詞太好了……”
楊少康忽然覺得她閃動著淚光,不禁詫然地問:“你是不是對這首歌有所感觸?”
胡美姬搖搖頭說:“沒,沒有……”
但她無法掩飾,因為眼裡噙著淚水已不由自主奪眶而出,順著兩頰流了下來!
楊少康剛問了聲:“你怎麼啦?”
音樂已再度響起,竟然又是一首哀怨的“不了情”!
女歌星第一句還沒有唱出,胡美姬已情緒激動地說:“我們休息一下吧!”
說完,她就離開楊少康的懷裡,把頭一低,伸手抹去兩行淚痕,徑自走出了舞池。
楊少康只好緊隨在後,走出舞池,回到角落裡的桌位。
走近一看,那兩個傢伙已不知去向,而在他們的桌位上,卻已坐著了剛趕來的薛元福。
大概那兩個身份不明的人物,是發現薛元福來了,才悄然溜之大吉吧!
他本來沒有這麼快就趕來的,但忽然想到讓胡美姬單獨陪楊少康去夜總會,雖不至於放心不下,撞見熟人總不太好看。
而且這家夜總會是他和胡美姬經常來的,很多人都認識他們,今晚卻由她陪個年輕男士來,豈不容易發生誤會,以為她交上了“小白臉”?!
薛元福越想越不妥,所以把一切交代了範強,立刻就匆匆趕到“大都會”來。
他一問侍者,很容易就找到了這張桌位,剛坐下不久,還沒有發現他們在舞池什麼地方,他們已雙雙走回桌位,使他不禁詫異地問:“音樂還沒有完,你們怎麼不跳了?”
胡美姬把手向額前一扶,掩飾說:“我忽然有點頭痛……”
楊少康很注意西洋禮節,先招呼她坐回座位,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胡美姬忽問:“剛才那兩個人怎麼不在了?”
“什麼人?”薛元福急問。
楊少康輕聲說:“剛才有兩個傢伙不知是幹什麼的,他們像在暗中監視我們……”
“哦?”薛元福緊張地問:“人呢?”
楊少康聳聳肩說:“沒注意,大概溜走了吧!”
薛元福擔心地問:“會不會是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或者是警方……”
“我想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