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精衛於不殺,蓋已為革命黨之氣所懾也。”(《孫中山集外集》149頁)
事實上正如孫先生的判斷,一年後清廷不支,不僅釋放汪精衛,還要賠禮道歉呢。而胡漢民等人慾以傳統方式營救汪精衛,小處著眼,費力費事,反而於事無補。
至於廖仲愷和胡漢民兩人之間,中山先生對之如何呢?他對他們是辯證地運用。雖然對廖特別推重,但他在前方督師的時候,後方留守的要職,委胡而不委廖。他北上的時候,代帥的交椅,授胡而不授廖。不知者以為廖不如胡,其實先生自己自有定奪。他說:“我如果把大權交給胡,廖可以服從;如果把大權交給了廖,則胡一定不服,廣州從此多事矣。因這兩句話,就可以使我們知道廖、胡之為人了。但中山死了以後,廣州的大權,落入鮑羅廷手中,既不屬於胡,亦不屬於廖;不過在事實上,廖比較尚握有重權,胡則僅一空洞之外交部長及中央黨部之工人部長而已。他既非外交人才,更不善於做工人運動,這不過鮑羅廷和他開開玩笑而已。廖則以黨代表及財政部長之尊嚴,儼然為廣州新政府之中心矣。本來在官位上是廖不如胡,至此胡反不如廖矣。胡漢民非肯屈居人下者,此中山在日,早已洞若觀火,中山既死,漢民失勢,豈肯罷休?故廣州從此多事矣。中山遠見,誠可佩也!”(楊新華《廖仲愷與胡漢民》,《現代史料》第二集,上海,海天出版社1934年版)
戴季陶:報人生涯也是幕僚作業的一種
戴季陶主編《民權報》期間,因公開反對袁世凱而短暫入獄,報紙被迫改為《民權素》。
入獄更知專制之苦。
他的筆名天仇,因該報而大肆傳播。故當其返川之際,受到英雄般的歡迎。這和雷鐵厓到北京時一樣。民眾對輿論英雄的崇仰一直可下推到索爾仁尼琴回蘇聯之際,因文字的力量受到民眾的歡迎是一樣的。
戴季陶少壯幕僚激烈心曲,一直保持到終生。《民權報》初期以反袁為職志,兼以抨擊唐紹儀、熊希齡、章太炎等。戴季陶被捕後,他的妻子鈕有恆安慰他:“主筆不入獄,不是好主筆,我為君賀!”
這些爭民權、爭言論自由的先驅,是何等的胸懷與襟抱。
他的文章多“鐵血”、“擊殺”字樣,極具短兵相接的戰鬥力、爆破力。這來源於他性格中的堅韌與躁急。連蔣先生也說他“好惡偏宕,辭氣時涉矜厲”。蔣先生還抱怨和他共事之際“吃虧受氣”(《蔣介石年譜初編》,中國檔案出版社,1992年)。
在南洋時,雷鐵厓受命教授孫先生的女兒讀書,戴季陶來後,鐵厓又讓他教。他1911年底才見到孫先生。一見即大受先生的賞識。次年即任秘書,實為幕僚。直到孫先生去世。
大木百尋滄海萬仞:時代巨人及其幕僚(9)
他在同盟會中資歷較淺,孫先生的助手、秘書很多,各有專長。除了雷鐵厓因與胡漢民賭氣甩手而去,時間較短,其他還有:戴季陶、王亮疇、陳蘭蓀、宋慶齡、馬君武、徐季龍、宋家樹……或長於數理,或長於法學、或長於政治學……
像戴季陶這樣的年輕人,中山先生對之亦慈亦溫亦嚴。甚至對其衣飾都有恰到好處的指導。孫先生對他們總是藹然長者,點到為止。是響鼓不用重錘的點撥,絕不是嚴詞苛責。因宋教仁被刺,決定討袁時,黃興擬法律解決,戴季陶力持不可,曾代表孫先生與黃興辯論。
志行堅毅源於眼光高邁
秘書,或曰幕僚人物中,戴季陶和雷鐵厓等是鐵血派,以他們的傑出的頭腦根本看不起袁世凱,而是先知般識破袁世凱的用心。他們對舉袁世凱做總統,痛駁其非。這和胡漢民、汪精衛頗見出區分來。
戴季陶睿智,北上迎袁世凱當天,就看出袁的虛應故事,料其必有異圖,遂轉赴天津。果然北京曹錕實行袁氏之計,發動兵變。
孫、黃出於戰略或仁民愛物之考慮,對袁世凱多有褒揚和期待,而戴季陶單刀直入褫其畫皮,拒不為其所迷惑,很快,接踵而來的種種事實證明他的膽略、眼光確有超常之處。
胡漢民左右權衡,黃興又鼎力促之,遂加讓步,“和議若不成,唯有割腹以謝天下”!黃興復汪精衛函:“*大統領一位,斷舉項城無疑。”並勸中山先生“禪位於袁”(《黃興集》94頁)。
汪精衛更不可理喻,他直是逼宮,所說極不成話,謂中山先生“豈欲做洪秀全第二,據南京稱帝以自娛?”(《辛亥革命*8集》419頁)
章太炎也推波助瀾。所以,當時睿智、堅定,而承受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