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的望著他的眼,說:“我累了,你抱我進去吧。”
沈寒凝視著他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此刻,他終於知道了解憐讓他走後門的原因了。他暗暗嘆息,上前一步,強而有力的手臂托起秦箏的膝彎,輕而易舉的就把他抱在了懷中。
秦箏把頭往沈寒的胸膛靠了靠,安靜的閉上了雙眼。
他沒有說話,只覺得,在自己懷中的他輕得可怕,就像是紙片做的一樣,只要風輕輕一吹,就能吹走。想到這,沈寒又把他抱緊了些。
只是從樓下走到樓上房間這一會的時間,秦箏就在他懷裡頭睡著了。沈寒把秦箏安頓好,給他掖好被子,坐在床沿上默默看他。他沒有點燈,外頭的月光足夠明亮,透過窗格照進來,恰巧落在了秦箏熟睡的臉上,照亮了他滿臉的淚痕。
沈寒喉結動了動,如鯁在喉的感覺。他悄悄去樓下打了熱水,端上來,小心翼翼的給他擦了擦臉。他生怕弄醒了他,所以動作都特別輕和慢。
擦完臉,他順著床沿坐下,輕輕的把秦箏冰涼的手捏在手心裡,緊緊的。
“箏兒……”<a
☆、第八章
三年前,一對年輕夫妻拉著馬車在繁華的附生街上緩慢行走。兩個人顯得憔悴不安,像是剛剛經歷完一場劫難。他們低著頭又忍不住四處張望,神色慌張,匆匆的穿過人群,到達了附生街深處的鸞鳳樓。
這年輕夫君名叫江子成,濃眉大眼,算得上俊朗,而在他身邊的妻子,也是個大家閨秀的模樣。兩人身著錦衣華服,不知道的人只當他們是來這街上玩樂的。
兩人在鸞鳳樓前停了下來,江子成對著妻子耳語幾句,神情嚴肅的走進了鸞鳳樓。妻子在外頭守著馬車,焦急等待。大約過了兩盞茶的時間,江子成出來了,在他後頭緊接著出來的,是莫遲行。
江子成領著莫遲行朝馬車後頭走去,他嘆息一聲,濃墨般的眉都皺到了一起,他抬起的手臂都有點微微發抖了,那馬車門簾像是有著千斤重,他花盡了所有的力氣去掀開它。
“就在這裡。”他伸出一隻顫抖的手指著車廂內。
莫遲行朝裡頭一探,只有一個被繫緊的麻袋。他跳到車內,抬腳踢了踢那麻袋,裡頭的東西沒有任何反應。他挑了挑眉毛略顯懷疑的問江子成:“你確定是活的?”
江子成咬了咬牙,重重的點頭。
見他點了頭,莫遲行才一把提起那麻袋,扛到自己肩上跳下了馬車,他讓江子成跟著自己進了鸞鳳樓,那妻子則依舊站在外面等候。
此時,解家老闆在書房內品著小星剛沏好的一壺茶。他小心的吹了吹杯中的浮葉,抿一口,唇齒之間盡是茶葉的馨香氣息,正在他微微一笑的時候,書房的門被推開了,莫遲行扛著麻袋進來,他輕輕的把麻袋往地上一放,吩咐了江子成把門給關上。
“貨你驗了沒?”解家老闆面露笑意的問到莫遲行。
“還沒,也沒動靜,輕的跟紙一樣,我怕不是好貨色。”莫遲行回到。
解家老闆聽了這話,輕笑一聲,說:“既然你覺得不是好貨,何必還帶上來?這不是白費力氣?”
“秦家獨子,難道老闆就不想看看?”
解家老闆低頭一笑,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起身走到麻袋前,眼角瞥了一眼在旁沉默不語的江子成對莫遲行道:“開啟我看看。”
“是,老闆。”
莫遲行領命,俯身拿出腰間的彎刀迅速的把扣死的繩子割斷,一段長髮便從麻袋口落了出來,附著著凝結的血跡和土壤,顯得凌亂不堪。他把麻袋中的人從地上扶起來,一股令人掩鼻的怪味漸漸散發出來,而眼前這個坐於麻袋中的少年,披頭散髮,渾身血汙,臉上也有被抽打的痕跡,那雙眼睛毫無生氣,就像是死去了一般。
解家老闆冷笑著挑眉看江子成,道:“好歹秦家也算得上是大富之家,而你就是這麼對待秦家獨子的?”
江子成沒有直視解家老闆的眼神,只是冷冷的看著坐於地上的骯髒少年,說:“秦家已經姓江了,以後再不會有秦家。”
秦笙聽到這裡,黯淡的眼珠轉了轉,看向江子成,眼神中不似恨,卻是幽怨至極。他漸漸開啟乾裂的嘴唇,聲音乾啞:“我一直覺得,我與你青梅竹馬的情分,就算你搶奪秦家基業,你也不會害我太深,到了今天我才看清你……”
“阿笙,別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該奪人所愛,若不是你強娶了安雅,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江子成頭一撇,再不去看他。
解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