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桑皮紙,隨後站直身子,筆直地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的手指透過桑皮紙,仍然可以感覺到一抹溫熱。池雲閉著眼睛,究竟白素車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他從來沒有認真瞭解過,從前的印象他很模糊,不過就是白玉明的女兒罷了。白玉明的女兒,難道不該是武功低微有美貌的千金小姐或者扭扭捏捏的大家閨秀?為什麼會是這樣背叛家園毫不在乎。人在邪教手握重兵的女子?他池雲的老婆怎能是這種樣子?不過……如果不是這惡婆娘心機深沉,濫殺無辜,這種樣子,也比千金小姐或大家閨秀好得多……可惜她為什麼要加入風流店……他突然睜開眼睛,白素車並沒有如他想象的一樣一直看著他,心中頓時充滿不滿,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心中想的事,如果你能猜到,說不定——我會嫁給你。”白素車眼望遠方,突然冷冷地道,“可惜——你永遠也猜不到。”池雲在想些什麼,她竟然能數得清清楚楚。池雲突地呸了一聲,鼓力將貼口上的那塊桑皮紙噴了出去,暗咳道:“咳咳……老子真有那麼單純?”白素車緩緩回頭,冷冷地看著床上的他:“你以為呢?”
“老子以為——老子就算單純得就像棵白菜,也比忘恩負義、不知廉恥的女人好上百倍。”池雲冷冷地道,“你他媽的完全是個人渣!”白素車一揚手“啪”的一聲給了他一個耳光,池雲怒目以對:“臭婆娘!王八蛋!”白素車手掌再揚:“你說一個字,我打你一個耳光,究竟要挨多少個耳光,就看你的嘴巴。”池雲破口大罵:“他奶奶的,你幾時聽說池老大受人威脅?臭婆娘!”白素車臉上毫無表情,“啪”的一記耳光重重落在池雲的臉上,頓時便起了一陣青紫。
正當池雲以為這臭婆娘要再一掌把他打死的時候,白素車突然收手。只聽門外“咯”的一聲輕響,一位青衣女子緩步而入:“素素,你在做什麼?”白素車淡淡地道:“沒什麼。”那青衣女子腳步輕盈,池雲勉強睜開腫脹的眼睛,只見來人膚色雪白,容貌清秀,甚是眼熟。過了半晌,他啊的一聲叫了起來,他想起來這人是誰了!這青衣女子就是讓冰猭侯拋妻棄子的家伎,而在冰猭候死後,此女為黑衣琵琶客所奪,名叫阿誰。
她就是鳳鳳的親孃……
燭光之下,輕盈走近的青衣女子容貌依舊端正,比之紅姑娘之愁情、白素車之清靈、鍾春髻之秀美都遠遠不及,但她自有一股神態,令觀者心安、平靜,正是阿誰。池雲瞧了她一眼,轉過頭去,這女子相貌雖然只是清秀,卻生具內秀之相,還是少看為妙。
“他已被點了穴道,為何還要將他綁住?”阿誰走近床邊,秀美微蹙,“是他綁的嗎?”白素車淡淡地道:“不錯。”阿誰動手將繩索解開:“若是見到他,你便說是我解的。”白素車端起那碗燕窩喝了一口:“你一向膽子很大,不要以為尊主一向縱容你,說不定有一天……”阿誰淡淡一笑:“你是在提醒我嗎?”白素車別過頭去,冷冷地道:“不是提醒,只不過警告而已。倚仗尊主的寵幸,做事如此隨意,總有一天誰也保不住你,你會被那群痴迷他的女人撕成碎片。”阿誰微微一笑:“我是不祥之人,撕成碎片說不定對誰都好。對了,我是來通知你,晚上唐公子要赴鴻門宴,撫翠說……要你排兵佈陣,殺了唐公子。”白素車將燕窩放在桌上,淡淡地道:“哦?除了小紅,東公主也要換個花樣試探我——究竟是不是青山崖戰敗的內奸?”阿誰眼波流轉:“也許……”白素車冷冷地道:“你也想試探我是不是內奸?”阿誰微微一笑:“說不定在他們心中,我是內奸的可能性最大,只不過不好說而已。”“那倒也是,你和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白素車淡淡地道,“你最好回尊主房裡掃地去,省得他回來不見了你,又要亂髮脾氣。”阿誰頷首,看了池雲一眼,緩步而去。
池雲聽她離去,突地呸地吐了口口水在地上:“白玉明聽見你說的話,一定氣得當場自盡!要殺唐儷辭,你媽的白日做夢!”白素車神色不變,冷冷地道:“我娘賢良淑德,和我全然不同,你生氣罵我可以,罵我娘做甚?”池云為之氣結,被她搶白,難得竟無可反駁。白素車拔出斷戒刀,刀光在刃上冷冷地閃爍:“為何我便殺不了唐儷辭?要殺人,不一定全憑武功,就像我要殺你……”她將刀刃輕輕放在池雲勁上,輕輕切下一條血痕,“那也容易得很。”
池雲冷冷地看著她,就如看著一個瘋子。
正在此時,門外突地又“咯”的一聲輕響,一個人走入房中。雖然這個人是走進來的,但池雲卻沒有聽到絲毫聲息,就如只是眼睛看見這人進來了,耳朵卻沒有半點感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