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是不知溪弦是何人物,這招陷害他人或許還行得通,可要想陷害溪弦,那少年恐是夜郎自大了。
溪弦輕撥琴絃,內力融入琴中,此時溪弦的琴聲十分柔和,絃音輕巧明快,柔和卻透著剛強。開始溪弦的曲調帶悲,可後來卻表現得極為歡快,這把琴已成為溪弦身體的一部分,任其操控,本來琴音不準的弦也慢慢融合於其他琴音,那種清新的希望之感使人豁然開朗,人們的心隨著曲調或急或舒,一曲終了,人們竟落下淚來。這是在溪弦意料之中的,前面幾人的曲調都過於悲涼沉悶,他突然更改曲風,人們自會被他的琴音吸引,再加上他出神入化的琴技,取勝是不難的。
溪弦撥完最後一個音,站起身向銜王行禮,再看那少年已然呆在原地,顯然是被溪弦的琴音驚呆的,別人只聽出了溪絃琴音的歡動與明朗,因為他們不是行家,但考試的這四個琴師卻聽得出溪絃琴音中隱含的靈動飄渺,那彷彿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聲音,美得讓人沉醉,讓人驚歎,讓人不敢置信!
在溪弦那驚為天人的琴技下,四位琴師不得不服輸。離開前那少年走過來對溪弦說:“‘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兄臺,在下輸的心服口服。”
“承讓。”溪弦只回了兩個字。那少年一驚,默默離去。曲花山莊四個曲堂堂主都擅長樂器,他們長年伴樂而生,想勝過他們的,這世上除了曲瑞臣外,想是再也沒有了。
“先生請到堂內,王爺有話要問。”銜榮將溪弦引進屋內,銜王已等候在那裡了。
“草民溪弦見過王爺!”
“免禮了。不知先生的名是那兩個字?”
“回王爺,是溪水之溪,樂弦之弦。”
“先生是哪裡人士?在那位先生門下投師?”
“哦,在下本是孤兒,少時被一位生性偏僻古怪的師傅看中收為徒弟,隱居在北方一座山裡,教在下彈奏箏琴,六年前師傅過世,我下山求生,並四處探訪禮樂,前日路過於此,身上財物已盡,正在此時,貴王府招攬琴師,便來試試。”
“哦,原來如此。看先生舉手投足都極有氣質,先生是否有練過武?”
“師傅曾有意讓我練武,但我天資不夠,只學了些皮毛防身,與在下的琴藝相比是差的遠了。”
“是這樣……唔,琴藝高超且禮儀周到,不錯不錯……先生現居何處?本王請先生教小女彈琴,先生住於王府之中會比較方便,不如本王命人將先生的行李取來,先生就在東廂房下榻吧。”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在下現住在悅來客棧地字丙號房中。”
銜王一揮手,一名家丁立刻離去,溪弦知道,那名家丁不單是去取他的行李,還是去調查他的來歷的,他昨天已命箏弦堂的部下佈置妥當,那家丁想查他,是不可能有什麼收穫了。
“先生請隨我到後園,郡主在等您。”習徹走到溪弦身邊,說:“我是郡主的貼身護衛,習徹。”
“有禮了。”溪弦拱手,然後隨習徹向後園走去。
後園位於後堂之後,是個較大的花園,不但種有各種花木,還有荷塘小橋,荷塘南邊有一人造假山,假山上有涓涓細流的小型瀑布流入荷塘,離假山不遠有一條木製迴廊,迴廊盡頭是一座望水亭,望水亭正亭擺有石桌石椅,而旁邊較小的側亭則用紗罩住。平常王爺若有閒情逸致,請幾位客人,坐於亭中喝酒敘舊,命琴妓坐於偏亭紗簾之中彈奏幾首曲子,可謂是春風得意,愜意至極。
此刻鈴苒正坐於偏亭中,只聽得簾外兩名侍女說道:“小姐,習徹公子來了,應是帶了琴藝先生來的。”
“那個白衣公子難道是琴師?”
“哇,好漂亮的人!天啊,他真的以後會在府中教小姐彈琴嗎?”
鈴苒本在為父王要她嫁人的事而心煩,聽到侍女的驚歎聲,不禁好奇起來,父王請的琴藝先生難道不是個鬍子花白的老先生嗎?
腳步聲近了,鈴苒聽到習徹的聲音:“郡主,您的琴藝先生請來了。”
之後一個令鈴苒感到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在下溪弦,以後將作為郡主的琴藝師傅教郡主彈琴,在這裡見過郡主!”
“先生不必多禮,喚我鈴苒便可。”鈴苒揭開紗簾,步出亭外,當她看到溪弦的一瞬間,不禁大吃一驚:“咦?你、你是……?”
“在下不敢直呼郡主名諱……郡主怎麼了?我們有見過面嗎?”溪弦裝作沒有見過鈴苒。
“我……呃,沒有見過,這是第一回。那個,以後還拜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