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比他好。”
老人一笑,走回山洞。
程逸岸掙開他的鉗制,雙手抱胸,涼涼地道:“他武功這樣高,眼光自然也是高的。說你比我好,你自然比我好,不用再抵賴了。”
霍昭黎一聽便知程逸岸是在對自己生氣,卻不知如何辯解,“我”了半天還是擠不出半句話,忍不住抓耳撓腮。
程逸岸冷冷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不肯解圍。
二人正自僵持,老人即刻又從山洞出來,手中多了把大刀。刀身上鏽跡斑斑,諒來並不是名貴的兵器。
“二位若不信老朽說的,這便來比試一下如何?”
霍昭黎好奇道:“怎樣比?”
老人笑而不答,走到冰面上,挺直脊背,分足而立,將那大刀揮舞起來。
他這套刀法時而快如閃電,令人目不暇接;時而和緩如樂舞,看得人心曠神怡。那生了鏽的大刀在他手中,彷彿忽而成上古神兵,精光熠熠氣挾風雷;忽而又成了楚腰纖帶,輕盈飄轉恍如無物。
而他每一招每一式中所含的內勁,更是無比威猛,實是比漫天風雪更叫人難以消受。明明招式都施展在冰層上,程逸岸卻忍不住想,若是他這一刀砍到面前,我該如何應付。推演來去,只覺即便用全力施為“快哉風”、“青雲梯”與“亂石步”三路輕功,到這氣勢籠罩之下,怕也走不過十招,再說倉促臨敵,又哪有工夫去盤算那許多?想到這裡,更感寒意陣陣撲面而來。
“大哥,你冷嗎?”霍昭黎說著,有些遲疑地將一手輕輕圈上他肩。
程逸岸看得驚心動魄,壓根沒聽進說話聲,也未注意他的動作。
霍昭黎見狀,有些安心,又有些迷惘地悄悄收緊手臂,看著程逸岸順服地靠在自己懷中的樣子,輕輕露出笑容,對於老人如何施展功夫,反倒視而不見。
猛然間“轟”的一聲巨響將他自臆想中驚醒,眼見冰屑四濺,老人並足站在冰上,持刀靜立——原來不知不覺間,這一路刀法已然使盡。
程逸岸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招數,臉上浮現出又驚又喜的複雜神色,一時忘了言語。霍昭黎的感受卻淡得多,沒頭沒腦對那老人叫道:“前輩,你的力氣真大。”
老人看向二人,並不回話,伸左腳一勾,“喀喇喇”的刺耳聲響中,一架三丈來高的“梯子”橫空出世。他隨即伸出右腳依法施為,另一架一模一樣的“梯子”,也瞬間佇立在眼前。
這梯子通體晶瑩,寒氣逼人,分明是用湖中冰塊削成!
程逸岸方才只見老人揮刀時身姿飄逸,招式如行雲流水般瀟灑隨性,卻不料那一刀刀斫在冰層上,竟輕易削出了如此龐大卻精緻的梯子,橫豎骨架皆只有拇指般粗細,各個檔格之間,寬窄亦是驚人一致。
老人伸出雙掌輕輕一推,喝聲“去吧”,“梯子”像是聽得懂人言,平平掠過二人身畔,穩穩倚靠在山壁上,便似是千百年來一直立在那裡般自然,晶瑩透明,煞是好看。
程霍二人面面相覷,難以置信世上有這樣神奇的功夫。
面對二人的驚詫,老人臉上全無得色,便似剛剛做的不過是吃飯喝水一樣平常的事。他走到梯子前面,招招手,道:“來來,你們二人各自選個梯子,使出‘青雲梯’,上去一回試試看。”
到了這個地步,程逸岸對老人武學修為心悅誠服,對於他一眼看出方才霍昭黎使的是“青雲梯”,也並不驚訝。
但即使如此,不信霍昭黎的輕功好過自己,這一點卻並未改變。
就算毒飛廉輕功獨步武林只是過譽,勝過個半吊子的自信,他卻還有。
“昭黎,你去那邊。”他說著,信步走向左邊的冰梯。
二人站定,對視一眼,便極有默契地同時間向上飛躥。
程逸岸到了梯頂後,有心顯示功力,又踩著自創的凌空亂石步,翩然下落。
他在地面上站定時,霍昭黎才剛到梯頂,之後便直直飛下。
“大哥,我輸了。”他說得自然之至,甚且有點高興的意思。
程逸岸浸淫“青雲梯”十多寒暑,自是看得出來他並非有意相讓,只覺自己贏得理所當然。正要寬慰霍昭黎幾句,卻聽老人道:“不對。小兄弟你贏了。”
程霍二人皆大感荒謬。
“你這話怎麼講?”若不是他方才奇技驚人,讓程逸岸起了幾分敬畏之心,他一條毒舌早就猛烈譏諷過去。
老人搖頭晃腦地道:“‘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這你自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