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要染上太多戾氣的好。思來想去,唯有託付與先生了。”
葉琛笑道:“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去便是。”
顏肅之又鄭重謝過。
葉琛道:“使君重女,男兒當如何?”
顏肅之道:“他還小,眼前事且熬不過,安敢談日後?”
葉琛道:“也罷,我即日便動身。”先就近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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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聽說鬱陶也要去,開心道:“他倒是個好人,只是我有些看他不透。”
唐儀嘲笑道:“朝廷大將軍,若是被阿孃看透了,他還領什麼兵?阿孃領兵就好啦。”
大長公主沒心情跟他計較,一擺手:“去去去,將郎中帶上了,還有藥材!” 大長公主離京的時候,唐儀準備充足,上好的郎中帶了四個出來,藥材也是盡有的。
當天便動身,盧慎那裡,也有醫藥相隨。鬱陶久在軍中,上好的金創藥是不缺的。只是心內頗為不安,想來已過顏家塢堡,顏啟也是戰陣裡拼殺出來的人,金創藥也不缺,顏家當不至於剋扣這些。還有李今,也少不了這些傷藥。這都沒能讓虞堃好轉……
大長公主畢竟體力不行,只有乘車,鬱陶等不及,自率馬隊先行。盧慎也向唐儀母子告辭先行。
見了虞堃,鬱陶大驚失色:“怎會這樣?”他原想著,虞堃要是保不住了,給他弄幾個女人,好歹留個後!看這樣兒,別說留後了,就是能不能動,都要打個問號。
鬱陶攜軍醫來,揭了覆傷的紗布一看,傷口開始化膿,斷臂的情況也十分不好。昂州之郎中也跟著摸了一回脈,手下有些顫,頭一回摸皇帝呢!
軍醫看了,借出去開方之機,用鬱陶和李今彙報:“凡醫藥,都得藉著人氣才能有用。聖上氣血不足,再好的藥,也難治這樣的傷了。”
鬱陶道:“怎麼說?”
昂州郎中代為解釋道:“藥醫不死病,同樣的病,怎麼有的能治好,有的治不好呢?若人有活氣,藥力借生氣而行,那便有救了。若生機不足,藥力便發揮不出來。您見過給屍體敷藥,屍體還能活轉的麼?聖上這個,底子不壯,傷又重,失血太多,已虛了。”
鬱陶道:“還能支援多久?”
軍醫道:“要是為了到昂州安葬,那儘管走,能支援得到。要是想活得長一點,頂好留下來,慢慢養,或許還有兩分生機。”
鬱陶道:“那便先停下來罷。”
過不幾日,大長公主也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姑侄抱頭痛哭,大長公主道:“我該帶你一道走的呀!”
虞堃哭道:“是兒無能!丟了祖宗基業!”
唐儀尷尬無措,綁走大長公主的人是他,現在他就沒有立場說話了。只好清清嗓子,道:“阿孃,還是讓郎中看一看聖上。”
郎中把完脈,心裡也是咯噔,暗道,不妙!不曉得現在這樣,救不活皇帝會不會被殺頭?
皇室有許多不講理的規矩,比如說,帝后這樣身份的人,哪怕是病死的、自己作死的,最後一個給他搶救的醫生都要倒個小黴。若是上頭寬厚還好,略嚴一嚴,就是個小命不保。醫藥不死病,可哪怕是壽數到了,還是有醫生跟著倒黴。皇室真可謂天下最不講理的病患家屬了。
出來一說,與軍醫說的也是參差彷彿,卻比軍醫說話委婉得多,將錯處悉推到先前包紮之人、害虞堃受傷之人的身上。說是救治不及時,現在很危險了,十有八、九是救不回來了。
之前是軍醫又給重新包紮的,最早是李今急救了,現在倒成了他們的錯了。李今不與他計較倒還好,軍醫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掄拳便上,兩個郎中打作一團。軍醫久在軍中,是萬萬斯文不起來的,打得公主府的郎中門牙掉了三顆。
最後在鬱陶的干預下,都記了一個大過。不過卻也有了一個公論:不宜挪動了。
盧慎微翹了一下唇角,心道,正好!當下道:“下官這便發急信往昂州,將原本為接聖駕準備的一應物事動來。雖然不好挪動,也不好在此荒蔽之處駐蹕太久,還將陛下強起,往湓郡去,那裡倒寬敞些。”
於是移往湓郡,而昂州開始往湓郡運送物資。被徵調的民伕頗有怨言,原本不用再添這一趟徵發的,大冬天的,誰樂意跑呢?昂州本就是朝廷不甚管束之地,朝廷沒給這裡帶來過什麼好處,皇帝一來,就這麼折騰,真是讓人膩味。州府也會搞徵發,但是大家樂意,誰叫州府能讓大家吃飽穿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