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籬,警方告訴約翰?道格拉斯他被傳訊的當天,正打算安排他做測謊。
“這,並非良策”,約翰?道格拉斯告訴警方,“你們從測謊里根本得不到什麼,只會加強嫌犯在被問話過程中自我防衛的能力。”
果然,當警方翌日再打來電話給約翰?道格拉斯時,便告訴他這個測謊器無法確定嫌犯犯案嫌疑。
“既然嫌犯知道他可以打敗機器,只有一個方法能讓他就範”,約翰?道格拉斯建議道,“那就是,在當晚於警局安排一場審訊。”
“一開始,嫌犯會覺得有些輕鬆,但恰可攻其不防地詢問他,要讓他感受到你的嚴肅與盡忠職守,要讓他知道,這,不像午餐或晚餐,可以有任何緩衝的機會,也要讓他了解,如果他讓步的話,並不會像電視上的戰俘一樣被吊起來拷打。”
“由當地警方與聯邦調查局亞特蘭大分局的幹員一起負責偵訊,以顯示團隊的力量,及暗示全美政府的公權力正與之對抗。”
“在他面前的桌上,堆著成堆與他名字有關的案卷,即使裡面都是些空白的紙張。”
“更重要的是:不做任何說明,就把沾有血跡的石頭,擺在與他的視線相對四十五度角的一張矮桌上,讓他不得不轉頭注視的位置上。”
“仔細注意他每個不言而喻的線索——他的動作、呼吸、流汗程度、頸動脈的跳動,等等,如果他真是兇手,他決無法對那塊石頭視而不見,即使你不曾提及或解釋它的特別之處。”
“用微弱略帶神秘的燈光,及一次不超過兩個以上警員或調查員的問話場面,最好是一個調查員與一個當地的警員搭檔。”
“你所需要做的,只是暗示你已經知道了重點,知道他心裡正在想的東西,也明白他所承受的壓力,不管你覺得多麼令人作嘔,但你必須要投射出你對這個被害人的指責,暗示著是她引誘他的,問他是否是她主導的,是否是她投懷送抱,是否是她用黑函威脅他,給他一個保住面子的情境,給他一個解釋自己行為的機會。”
“在鈍物致命或持刀殺人的案子裡,兇手很難不去留意他身上所留下的被害人的血跡,這,是一項可茲利用的通則。”
“當他開始有反應,哪怕是一點點輕微的動作,你就要直視他的眼睛,告訴他,這整個案子中最令人起疑的部分,就是他的身上已經沾有瑪莉的血跡。”
“我們知道你身上有血跡,基恩;在你的手上,你的衣服上,我們想問的只是,‘是不是你做的?’我們知道是你乾的,問題是,‘為什麼?’我們當然知道為什麼,你所需要做的只是告訴我們,‘是不是?’。”
他們,真的這麼做了。
他們把達瑞爾?基恩?戴維爾帶進來,他馬上注視著那一塊石頭,開始冒汗,且呼吸急促,他的身體語言和先前問訊時的情形迥然不同:瑟縮而帶有防衛性。
偵訊開始指責小女孩,把責任推到她頭上,見他隨聲附和時,他們便把血衣現出來。
這項舉動,很顯然地激怒了他。
當你發現對方開始閉嘴而且專心諦聽你講話時,你可以說已經找對人了。
相對地,無辜者通常的反應不是大笑就是大叫。
每個嫌犯假裝大笑或大叫來讓你以為他是無辜的,你也可以分辨出來。
於是,他承認強暴,並且,同意偵訊員所說的,是她威脅他。
羅勃?賴瑞告訴他,他們知道他並非預謀要殺害她,如果是蓄意謀殺的話,他會用比石頭更有效的兇器。
最後,他,終於俯首認罪,承認犯下這宗殺人案及前一年在羅馬市的另一件強暴案。
達瑞爾?基恩?戴維爾,因強暴與殺害瑪莉?法蘭西絲?史多納,被判死刑定讞。
(三)人皆有弱點
作為一名犯罪心理分析專家,約翰?道格拉斯一生中遇到的最大挑戰,暝發生在亞特蘭大市的系列謀殺案。
此案,始於1979年夏天,持續了一年半時間。
基本案情是,一些黑人少男少女,主要是男孩,連續失蹤,後來,發現他們被謀殺了。
因為案情重大,市長梅納德?傑克遜(Maynard Jackson)只好請求白宮讓聯邦調查局牽頭,組織一次有效的調查。
在約翰?道格拉斯奉命趕到亞特蘭大時,已經有十六名少年被殺害。
和約翰?道格拉斯同行的,還有聯邦特工洛伊?哈茲伍德(Roy Hazelwood),他也是行為科學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