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知道正殿內的都在討論些什麼,沒過多久,就聽見散班的聲音。他也坐不住了,來回地在殿裡踱起了步,越踱就越心煩意躁,叫道:“天寧!”
天寧聞聲出來,應道:“王爺,有什麼吩咐?”
“去,告訴姐姐,我現在就要出宮,我要見王元直!”
天寧在猶豫,鳳九淵又催了一遍後,她才去正殿稟告。
沒過片刻,楊芸來了,說:“皇上說:王爺要去就去吧,但注意不要露了行跡!”就叫天寧去找件斗篷和麵巾來。
裹得嚴嚴實實地後,楊芸這才說:“王爺就跟著我吧,注意在人前不要說話!”鳳九淵這才知道是楊芸陪著自己一起去,道:“嗯,我知道,那就有勞芸姐姐了!”
楊芸道:“別渾叫,皇上才是你姐姐,讓人聽到了,我們怎麼擔待得起?”
鳳九淵笑了笑道:“坐在殿裡的那位是我一母所生的,該當叫姐姐,叫你姐姐是出於尊重,是有區別的。誰還拿這個說事不成?”楊芸笑了笑,道:“走吧,快去快回。明天你還得繼續裝瘋呢!”
361 內奸(四)
傍晚開始,王元直就覺得牢裡的氣象變了。這一點從獄卒和守衛的神情就可以得到證明!
發生了什麼事呢?
難道是……不,應該不會的,誰會想到他在我府上呢?就算發現了,以他的本事自然是可以脫身的。
天黑之後,天就變了,變得又悶又溼,一絲風也沒有,牢裡壓抑得讓人都呼吸不過來,說不出的焦躁難受。傷口越發的隱隱作痛起來!
晚飯果然較前些天的更豐富,肉不但增了,還多了幾樣時蔬。可王元直一點胃口也沒有,只是怔怔地看著,心說要是這裡面有毒就好了,萬事抵不過一個死字,只要我一死,這世上的煩心事再與我不相干了……吃了兩口,如同嚼蠟,便想起了下午許庸帶來的燒香春。儘管醫生交待他不要喝酒,但他還是喊道:“來人!”
獄卒走過來應道:“王大人,您老有什麼事?”
見獄卒的態度還算客氣,王元直心下稍定,道:“去,給我買壺酒……”摸了摸身上,沒有錢,只得尷尬地道:“……算了,還是算了!”
獄卒道:“王大人想喝酒?這容易!許大人交待過,王大人有什麼要求都要滿足。不知道您老想喝什麼酒?烈的一點還是柔和一點的?”
王元直道:“給我弄半斤燒香春來就行了!錢我回頭還給你們就是!”
獄卒道:“王大人說什麼錢不錢呢?我們敢收你的,許大人也不會答應呀!”便去了。
不到小半個時辰,酒果然買了回來,還有下酒的菜。
王元直心頭煩躁,也管不得那麼多,大大的喝了幾口,頓時覺得一團野火從胃裡燃燒開來,燒向了全身的每一處,好像要將他整個兒地焚化了似的。又喝了兩口後,就感覺眼睛有些花,眼前的東西也開始飄了起來。
都說酒是引話的蟲子,酒一下了肚子,話自然也就出來了。王元直是一個極有城府的人,平時心裡藏著什麼事也不輕易表露,只是一個人慢慢消化,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習慣。這幾口酒一下肚,頓時覺得滿腹的心事全都被髮酵了,不斷地膨脹,彷彿再不一吐為快,就要將他整個兒地撐得爆了開來。
“來,來人……”他的舌頭已經開始打結,說話也不怎麼利索,只是自己沒有覺得。聽見有開鎖的聲音,他抬起頭來看了看,只可惜燈光昏暗,再加上眼神發花,也看不清楚來了什麼人,就說:“來,來,陪,陪我,說說會話……”
那人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他道:“知,知道,我,我是誰嗎?我是,我是工部,工部司郎中,是,是理藩院章事,我,我叫王元直,字述思,定陽,定陽山陰郡人。祖,祖上世代為官,雖,雖不是名,名門望族出,出身,但,但也是書,書,書香,香門弟……”又喝了兩口酒,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盯著對面的人道:“這,這下知道,我我我,是誰了吧?”
那人問道:“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想問你,為什麼會是大天尊的人?”
此話好似一聲驚雷,震得王元直酒醒了一半。
轟隆一聲,果真響起了一連串的炸雷,然後一陣又溼又腥的風從窗裡吹捲了進來,王元直的酒意又醒了兩分。
這下了眼不花了,頭不昏了,舌頭也不打結了,盯著那個裹在黑斗篷裡的人問道:“你,你是誰?”
那人拉下面紗,露出了臉來。
王元直看著頓時呆了。鳳九淵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