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試圖安慰向柏凱,卻被向柏凱狠狠推到一邊。
向柏凱瘋了,他指著車子裡的屍體,衝著李警官質問,“這就是我躲起來的代價是嗎?我媽死了!她死了!她白髮人送黑髮人不夠,她現在要永遠含著悔恨和遺憾離開了!你說會有苦盡甘來的那一天,難道就是這一天嗎?”
向柏凱無望冷笑,“我躲起來的意義,就是親眼看著她死去嗎!是嗎!”
向柏凱的全身被雨水淋溼,那雙眼血紅而猙獰,李警官心中滿是愧疚,他能理解柏凱失去母親的痛楚。
可無論怎樣,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保護向柏凱的安全。
無奈之下,李警官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電棍,他電暈了向柏凱,他要等待救援人員抵達後,把向柏凱平安帶走。
向柏凱昏倒後,周遭安靜了下來,雨水也忽然間變小,沒了剛剛的猖狂肆意。
李警官看著車內已無生命跡象的徐雅芝,他默默低下頭,衝著徐雅芝的屍體鞠躬許久。
大雨變緩,倒是奇怪,只是那短短一陣,而後便是漫長的小雨,黏膩又哀傷。
李警官的人抵達得迅速,他們先是帶走了向柏凱,而後,封鎖現場,處理屍體和後續事宜。
原本下雨那會兒,向陽和小柔已經踏上了返程的路途,可剛走出樹林沒多久,便聽聞警方找到徐雅芝的訊息。
他們抵達了案發現場,向陽親眼看到了那殘忍的一幕,沒有任何希望,老天爺沒給他任何餘地。
徐雅芝死了,且是慘死。
向陽的反應和向柏凱一樣,悲痛自責,他無法接受,也無法振作。
現場被封鎖,向陽和小柔站在外側,向陽跪在碎石泥土上,發著呆不說話,眼淚乾涸,絕望無聲。
雨水未停,時而中雨,時而小雨。
柳小柔勸不動向陽,她只得撐著一把黑傘,守在向陽的身邊,替他遮雨。
而這一跪,便跪來了日出。
柳小柔只得陪著他默默哀傷,她的身上被蚊蟲叮咬了好些紅腫的大包,可在生死麵前,她完全感知不到身上的痛和癢。
柳小柔經歷過很多次離別,每一次都讓她覺得,長大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告別或是重逢,人生就是不斷別離又不斷割捨,所有人都向往美好,可往往悲傷才是刻骨銘心。
徐雅芝的案子很快便被偵破,兇手就是錢虹。
錢虹瘋了,雖然警方無法從錢虹的口中得知案件的真相,但他們已經掌握夠的證據鏈條,來指認錢虹,甚至還原了錢虹的作案經過。
而案件中的很多細碎內容,是透過朱夢等人的口供,不斷完善起來的。
錢虹在跟隨徐雅芝去了寺廟後,她坐在車子裡觀望了一會兒。當時,徐雅芝的身邊有家傭陪同,錢虹覺得有外人在她不好開口求情,就遲遲未下車。後來,徐雅芝準備在廟裡祈福誦經,因為要耗費幾個小時的時間,家傭便一個人回到了車子上,並未和徐雅芝全程待在一起。
錢虹就是趁著這個空隙,找去了徐雅芝。
起初,錢虹的語氣還算好,各種道歉加求饒,但不知發生了什麼的徐雅芝,並沒有搞懂錢虹的真正意圖。
錢虹一直以為,是徐雅芝從中作梗,離間了嚮明遠和朱夢的感情,等徐雅芝聽明白這中間的彎彎繞繞後,她解釋自己從未和嚮明遠有過聯絡。
錢虹不相信,她覺得徐雅芝是在和她裝傻,便繼續軟磨硬泡。
她還強行拉著徐雅芝去到她的車子邊,準備把自己買來的各種貴重禮品,送到徐雅芝的車子上。
徐雅芝自然是不能接受的,她本就厭煩錢虹一家,更不可能和錢虹一家有丁點牽扯。
兩人三推兩推,錢虹沒了耐性,她和徐雅芝發生了爭吵,最後發展到動手撕扯的地步。
錢虹毆打徐雅芝,並在撕扯過程中,劃破了徐雅芝的臉和手臂,所以才會有指甲縫隙裡的血漬。
錢虹氣性上頭,怒火攻心,一時失智,伸手便去掐徐雅芝的脖子。
徐雅芝其實是被錢虹掐死的,暴力上頭的錢虹並未想到,徐雅芝會那麼柔弱。
徐雅芝斷氣後,錢虹把徐雅芝的屍體推入後車座,不讓任何人發現。
那會兒的錢虹自然是亂了分寸,她沒想殺死徐雅芝,可她卻的的確確做出了喪盡天良之事。
錢虹想毀屍滅跡,便開車拉著屍體,圍著山林轉。
整個過程裡,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