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美咧,神經哎。”方為說。
她們走出健身房,不一會兒志哥穿好衣服也走了出來。十一月的陽光是和煦的,也許這個時候北方已經下雪結冰了,但在南方的長沙氣溫還處在秋高氣爽的位置上,當然一下雨氣溫就會往下降。
連續三四個太陽,又會把降下去的氣溫提升到二十度左右。這就是鄧瑛生活著的城市。鄧瑛上了方為的本田車,三個人的肚子都有點餓了,於是決定去五里牌的蒸菜一條街吃飯。汽車駛上了八一路,直奔五里牌而去。鄧瑛走進了志哥和方為向她推薦的一家餐館,三人坐下,方為問大力的情況。鄧瑛說:“他仍然做他的保險。”
方為打了大力的拷機。大力很快就回了電話,方為要他馬上趕到五里牌來吃飯。方為放下電話說:“大力這個人其實還是蠻好玩的。有的人不好玩,但大力好玩。”
鄧瑛看一眼志哥,又瞅著方為:“他有時候熱情,有時候又冷淡你幾天。”
“那是因為你對他要求太高了。”方為一針見血道,“你沒有要求,你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你太認真了,你未必真的打算離婚,和大力結婚?”
鄧瑛當然想離婚而和大力組成一個新的家庭,她非常喜歡大力撫摸她,大力的那雙手充滿了男人的熱情。她以前是個性冷淡的女人,對丈夫田勝的進入,她的感覺很麻木,甚至在她和田勝第一次做愛時,她也沒激動過。她只是閉著眼睛讓拘謹的丈夫小心翼翼地進入。她甚至都回想不起那是種什麼感覺了,她只是清晰地感到她丈夫身上的氣味很難聞,像雞鴨的氣味,而這種氣味使她變得沒一點快感。在她的腦海裡始終有一片藍天,有一隻漂亮的雄鷹在那片純淨的天上翱翔,那隻鷹是另一個她,一個高傲的她!現在那隻鷹正引導著身為“山羊”的她朝著另一片天空下奔去——那片天空下是另一個國度,是一個遍地玫瑰、月季、蘭花、節節高和美人蕉等等花卉盛開的國度,那才是她的綠洲。
“我肯定想和田勝離婚,他是個吸毒犯。”她說,“我恨死了他。”
大力來了,穿一套西裝,打著那條她的棗紅底子上起白碎花的金利來領帶。他坐下了,他的皮鞋有點髒,一個擦皮鞋的婦女見狀,眼睛一亮,趕緊蹲下來為他擦皮鞋。他看著鄧瑛,鄧瑛因剛才搞了鍛鍊,臉上紅燦燦的。他說:“你很漂亮。”
鄧瑛淺淺一笑,心想他才是她愛戀的男人。
吃過飯,他們就分手了,方為和志哥走了。大力和鄧瑛上了一輛夏利計程車,大力說他想去阿波羅商業城買條褲子,還想買雙皮鞋。計程車在阿波羅商業城前停下,兩人下車,走進了熱熱鬧鬧的商城。這是兩人第一次逛商店。她陪他買衣服。他們直奔二樓買服裝,這裡看那裡看,最後她為他挑中了一套法國紳浪牌西服,顏色、料子和做工都很棒,但是一看價格,他蔫了,要三千八百元一套。“這是有錢人穿的,太貴了。”他說,“我沒帶這麼多錢,我口袋裡只有一千多元。”
“我送你一套。”她說。
“我不接受女人的禮物。”
但他已經接受了,他於前不久接受過她送他的一條金利來領帶,她從包裡拿出來,要他試試,他試了,接受了,現在這根領帶就係在他脖子上。他當然也接受了她送的這套法國紳浪西服。她讓小姐打了包,她親自去付款,她把漂亮的衣袋塞到他手上。她說:“你提著。”他就提著了。然後他們上了四樓,走進了鞋帽櫃,她讓他穿她看中的那雙棕色的美國老人頭皮鞋。他一試就十分合腳,她說:“別脫了。”他在清理脫下的皮鞋時,她已付了款了,六百多元。
她把那張“紅單”遞給營業小姐後說:“很好看,大力。”
“你讓我心裡有愧,”他說老實話。
她笑了下說:“這沒什麼。”
他們走出了阿波羅商業城,上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大力的住處。在車上時,大力感激地抓著她的手,指頭撫摸著她的手心手背,這讓她心跳,讓她看到了一隻雄鷹在她腦海的上空翱翔。計程車到了大力住的那幢樓前,他們上了樓,開啟門,步入房間,他正式穿上這套法國紳浪牌西服,給她看。他們顛倒過來了,他高興得像個多情的女人,而她像一個欣賞女人的男人。她讚美說:“非常非常漂亮。”
“是嗎是嗎?”他像女人一樣嘮叨說,“我很高興。”
他們摟到了一起,她需要他,她需要他的愛。她覺得她的愛是一片荒漠,是他讓她這片荒漠上長出了青草和玫瑰花,不是他,她的愛泉已經枯竭了。她彷彿覺得一個男人正在挖井,她就是那口枯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