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所以在它的眼中看來,我們所分的那些金銀珠寶實在算不了什麼殷天賜道:“那的確算不了什麼。”
柳西川道:“我倒不覺得。”
殷天賜道:“那是因為你善於經營,你那間聚寶齋生意蒸蒸日上之故。”
柳西川道:“比起大哥你來,卻是遜色得多。”
殷天賜道:“表面看來,不錯如此。”
柳西川道:“其實如何?”
殷天賜道:“不錯十年前我是揚州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十年後的今日,富豪這兩個字,與我已經無緣。”
何方忍不住插口道:“殷大爺不要說笑了。”
殷天賜冷笑道:“現在是說笑的時候?”
何方怔在那裡。
殷天賜接道:“我現在所有,只是那一幢莊院,與極少許金銀而已。”
柳西川搖頭道:“我實在不明白。”
何方亦說道:“這實在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殷天賜道:“怎會沒有可能?”
何方道:“在我停止調查的時候,你已經買入超過一百間店子。”
殷天賜道:“買入的店可以賣出的。”
他淡然一笑,道:“我買入的時候你們都正在留意我的一切舉動,到我賣出的時候,卻沒有人在意,即使那些店的店夥也不會在意。”
何方道:“為什麼?”
殷天賜道:“那些店都是在我以半開玩笑的情形下賣出去的。”
他沉吟著接道:“在我的身旁,每一天都會有不同的所謂朋友,他們當然亦都是有錢的人,每當我有意無意與他們走過我所有的店,他們總會有人戲稱如果那間店是他的多好,我也就乘機開玩笑似的賣給他們,他們一心奉承我,當然不敢逆我意,惟恐惹怒我,所以就算那間店不大值他們口裡說出的價錢,也只好忍痛真是。”
何方道:“這倒是不著形跡。”
殷天賜道:“這只是其中的一個例子,所以我雖然將那些店一一賣出去,也沒有人懷疑。”
南宮絕道:“不錯,像一個你這樣約有錢人,誰也不會懷疑到你真的要賣店來維持生活。”
殷天賜道:“這就是做有錢人的好處,譬如我袖子裡藏的只是幾塊石頭,若告訴人說我藏在袖子裡的是幾塊黃金,也沒有人不相信。”
柳西川道:“是的,根本就沒有人相信你會將幾塊石頭藏在袖子裡。”
殷天賜道:“又譬如,我隨便拿著一塊玉石在手裡,那不過只值三四兩銀子,我卻說值三四百兩,甚至值三四千兩,也沒有人敢說它不值,即使看出它是普通玉石,亦會以為其中另有珍貴的地方。”
柳西川道:“可不是。”一頓接道:“我卻不明白,你那些店的生意一般都不錯,每年所賺的錢應該足以維持你個人的開銷。”
殷天賜道:“表面看來的確如此。”
柳西川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殷天賜道:“在用人方面。”
。柳西川皺眉道:“這的確很重要。”
殷天賜道:“我所用的大都不是老實人,最要命的是,別人的店只需三四個人就可以弄妥,我卻要七八個人之多。”
他沉聲搖頭接道:“同時在做生意方面,我實在是一個門外漢。”
柳西川道:“而且你也沒有那個耐性。”
殷天賜道:“所以很多賺錢的生意落在我手上,不但不賺錢,而且要賠本。”
柳西川道:“做生意實在是一門很複雜的學問,難怪你應付不來。”
殷天賜道:“那些替我管店的人最初摸不清我的底細,倒也不敢胡來,到後來,發覺我這個人對於做生意的門路一竅不通,能騙得過當然就騙了。”
柳西川道:“你難道一直都沒有發覺?”
殷天賜道:“最初我因為錢銀多的是,實在並沒有著意理會,每年只要多少有點兒錢賺,也就算了,到我認真去處理的時候,已經無可救藥。”
柳西川輕嘆一聲,道:“這年頭,老實人的確越來越少。”
殷天賜道:“我也實在著意打點,企圖挽回局勢,可惜所託非人,更加不可收拾。”
柳西川道:“後來你索性就有意無意地將那些店賣掉了事?”
殷天賜道:“也非如此不可。”
柳西川道:“以你莊院中的龐大開銷,就是賣店子,也維持不了多久。”
殷天賜道:“所以我藉故陸續將莊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