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胡盟主翼護,隨三位到此避難而來。”
何宗輝怔了一怔,道:“既是如此,快請入谷吧!”心中卻在暗暗忖道:“盟主怎的這等糊塗,把這樣嬌豔如花的少婦,帶回谷中。”心中雖然疑慮重重,但口中卻是不好多問,轉過話題,笑道:“這兩位道人……”
王大康大聲接道:“兩個臭牛鼻子老道,都是武當派門下,奉派來探咱們‘迷蹤谷’中虛實,被我活捉了來。”
何宗輝不再多問,吩咐隨來健漢,把兩個道人抗了起來,直向谷中走去。
“迷蹤谷”中千徑交錯,人入此谷,大都要迷失路途,但經胡柏齡選作天下綠林總寨之後,早已在各處要道之上,作一暗記,路標,設下鐵柵、石堡,戒備十分森嚴,谷中之人,只要按照那路標暗記,出入毫無阻礙,但外來之人,不但要為那縱橫交錯的迷徑所惑,還將被埋伏在谷中的暗樁明卡所阻。
那白衣豔婦一面走,一面暗中打量沿途形勢,但覺道路紛歧,交叉錯綜,無人帶路,實叫人難以辨認。
深入有四五里路,到了一處山彎所在,景物忽然一變。
但見一所青石砌成的大廈,矗立在廣闊的綠草地上,山花盛放,綠草如茵,一座座背山而建的石屋,環繞在巨廈四周,青竹作籬,蒼松嘯風,構成了一幅悅目的畫面,哪裡像統率天下綠林的總寨,簡直是一處世外桃源,人間天國。
那巨廈橫掛著一塊巨匾,寫著“義薄雲天”四個大字。
兩扇黑漆大門緊緊閉著,難見廳中佈設。
何宗輝吩咐隨行健漢,把那兩個道人暫時送到大廳旁側的一座石室之中,回頭望著鮑超道:“依據咱們寨中規矩,凡是初入谷中之人,都該先行拜見盟主,獲允之後,才能留在谷中。眼下谷中之事,分由鍾、霍兩位掌理。不過,這位姑娘已得盟主面允,來此避難,依情而論,似是不必再行拜見鍾、霍兩位代理盟主了。”
那白衣豔婦微微一笑道:“貴寨既有這種規矩,豈可因賤妾廢禮。”
鮑超笑道:“這麼吧!何兄請把這位姑娘面得盟主賜允來谷避難之事,先對鍾、霍兩位陳稟,如能免除最好,萬一不能免除,最好讓她分別拜見兩位盟主。”
何宗輝略一沉思,道:“咱們先去拜見盟主夫人,由她做主處理如何?”
鬼諸葛洪澤微微一皺眉頭,道:“盟主夫人素來不問谷中之事,要她來處理,只怕不太方便吧!”
在他心目之中,谷寒香一直是位豔若仙子,少不更事的小婦人,天真爛漫,稚氣未脫,如何能處理谷中之事。
何宗輝微微一嘆,道:“洪兄哪裡知道,自從盟主離谷之後,谷中立時譎波盪漾,暗潮洶湧,以鍾、霍兩位代理盟主為首,形成對立之局,迫得夫人不得不出面干涉,她本是一個嬌稚無邪,不通事故的純潔之人,但在內憂重重迫逼之下,居然能夠運籌帷幄,統率全域性,如非她出面調統大局,只怕鍾、霍兩位早已拔刀相向了……”
鮑超仰天望著無際蒼穹,凝目沉思了片刻,回目一掠洪澤,王大康兩人,說道:“走吧,咱們先去晉謁過夫人之後,再分頭拜見鍾、霍兩位代理盟主。”
何宗輝轉身當先帶路,向左面山壁處走去。
步行十餘丈,到一所竹籬環繞,滿植山花的小院落前。
何宗輝面對籬門,恭恭敬敬地抱拳喊道:“嶗山三雄,遠行歸谷,特來晉謁夫人。”
只聽籬內步履輕響,兩扇籬門訝然而開,一個滿身素縞的少女當門而立。
何宗輝微微一笑,道:“萬姑娘,夫人在嗎?”
素衣少女目光轉動,打量嶗山三雄一眼後,目光又投在那白衣豔婦身上,凝注良久,才低聲答道:“幾位請進來坐吧!”說完,轉身緩步先行。
何宗輝側身讓路,嶗山三雄依序而入,白衣豔婦目光掃掠了廳中佈設一眼,心中暗自嘆道:天下綠林盟主之尊,竟然是過著這等簡樸的生活,如非親目所見,耳聞到也難以相信。
但見後壁側角里,竹簾晃動,慢步走出位淡裝麗人,髮結宮髻,黑色長裙拖地,美麗絕倫的粉靨面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傷,但憂傷卻掩不住她那天姿國色,奪目豔光,反而多了幾分嬌弱,倍覺動人惜憐。
嶗山三雄瞧了一眼,立時垂下頭去,不敢多看,連那渾厚又帶著三分傻氣的王大康,也有些不敢仰視之感。
她身後緊跟著那身穿素縞的少女,姍姍細步,踱入廳中。
鮑超垂首抱拳說道:“鮑超,洪澤、王大康,拜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