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特徵,現代鐳射紋身技術不會留下這樣醜陋的疤痕。
從符號學上來說,鳥形的紋身一般代表自在、簡明、不虛飾,是渴望自由生活的願望表達;而根據紋身這種行為的起源性研究,紋身可以歸類為八個目的:原始的求生目的、迷信、宗族標誌、紀念意義、美容、自我英雄意識體現、發奮激勵和純粹美學目的。
用兩根折線代表翅膀,十二個小紅點代表尾巴上的羽毛,兩個三角形表示鳥兒向不同方向扭轉的兩個頭顱。不需要是什麼專家,顧鐵從紋身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的圖案就能分析出,這絕對不是出於美學意義的作品,最有可能的,就是宗族或組織的標誌。
他掏出剛買不久的手機,從不同角度拍下鳥形紋身的全貌,然後再次觀察敵人的臉。出自東北亞的典型蒙古面孔,臉型扁平,上眼瞼佈滿褶皺,眼眶較高,外眼角高於內眼角。顧鐵用衣角墊著手指,輕輕推起屍體的嘴唇,在變成青紫色的上嘴唇下看到一排不甚整齊,但保養得當、潔白而健康的牙齒。
一股苦杏仁味撲鼻而來,再加上屍體充血泛紅的眼瞼和鼻腔,顧鐵厭惡地站起身來:“氫化物。果然是日本人。”
從面部特徵的細微差別,基本可以斷定這是一名日裔士兵,使用氰化鉀自殺是日本情報人員的慣用招數,事實上,1945年8月17日偽滿洲國皇帝溥儀宣讀詔書,宣佈滿洲國政府解散的那天,日本關東軍曾向來不及撤離的軍政從屬人員與開拓團成員發放紙袋包裝的劇毒氰化鉀粉末,宣稱日本已經戰敗,為盡忠天皇,與國同命,強迫大量平民服毒自殺。
儘管出生地和血統是個謎,但長著黃面板黑頭髮、在中國度過少年與青年時光的顧鐵從骨子裡認同自己是中國人,對日本人的種種惡行發自心眼裡厭恨。轉眼間日本侵華戰爭已經過去一百年,東亞經濟共同體把愈加開放的中國與持續增長的日本牢牢綁在一塊,新生代青年多半已經忘記祖輩同侵略者浴血奮戰的殘酷歷史,但顧鐵一日不曾忘懷深眠地下的英靈。
給日本人的臉也照了兩張相,顧鐵將屍體丟進火場,在附近兜了幾個圈子。沒有發現其他的敵人,也沒有發現艾德的蹤跡,質樸的大鬍子到底是否已經遭遇不測?他從心眼裡擔心認識剛半天的朋友,但多逗留一秒鐘,被循著槍聲而來的敵方增援部隊發現的可能性就越大。
他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哈雷摩托車,蹬起破腳踏車潛入叢林。哈雷?戴維森摩托車v缸發動機獨特的馬蹄聲能讓敵人在一公里外鎖定他的位置,就算再惦念這輛絕版的巡航摩托,顧鐵也沒法置生命安全與不顧。在夜晚的森林裡快速無聲移動,沒有比腳踏車更好的交通工具了。
“轟隆!”
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崩塌聲,火焰翻滾升起在高空,照亮重重樹影。小木屋終於倒塌了。在這一瞬間的光明中,顧鐵隱約看見東北方向有兩個黑影正向這邊接近,他立刻跳下腳踏車,從兜裡掏出髮膠和打火機。髮膠是顧鐵在度假小屋化妝師時給染過的頭髮定型用的,順手就揣進口袋,一同順走的還有一次性打火機和一盒萬寶路特醇香菸。
打火機點燃髮膠噴出的氣霧,霎時間引燃地面的枯枝敗葉,一場不大不小的火升起在林間,顧鐵用腳踢起溼漉漉的下層枝葉蓋在火苗上,讓燃燒不完全的著火點散發出濃重嗆人的煙霧。然後他悄悄蹬起腳踏車,借濃煙的遮蔽反方向脫離。
如果來敵是那具屍體的同伴,一定也配備有紅外夜視儀,在熱輻射頻譜非常穩定的夜間森林中,移動的人體在熱成像裝置中像紅色靶心一樣顯眼。要對付熱成像儀不外乎兩個方法:第一,將自身的紅外輻射波段調整到與背景相似,融合到背景頻譜中,這需要半導體材料加上紅外隱身塗料表層的高科技外套來實現;第二,進行紅外干擾,模糊背景輻射。這就是顧鐵設定第二著火點、製造煙霧的原因所在。
一邊藉著林間的暗淡星光緊張穿行,顧鐵一邊皺著眉頭思考事件來龍去脈,梳理一下脈絡,首先ipu激進派“一億玉碎”的領袖長谷川崩阪出於不可告人的個人目的將自己綁架到波蘭,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其次,日本內閣情報調查室的外勤人員堂而皇之出現在波蘭東北的這個小城市,透過火車尋找長谷川的蹤跡,如果這是反恐行為,他們為何不與gtc特勤組合作?gtc的波蘭基地兵強馬壯,聽到瘋子長谷川的訊息,一定像嗅到肉味的獵狗一樣緊咬不放;再次,裝備精良、身上有雙頭鳥紋身的日本人襲擊了護林員艾德的小屋,焚燒房子,並在被擊倒後立刻服毒自殺,如果他們是在尋找長谷川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