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氏的縮寫,“二世”指的是他和父親共用一個名字,“約納”是“約書亞”的簡稱。“仁慈嗎?可他們並沒有給嬰兒選擇的權利,或許許多孩子根本就不想爭奪位置,只想平靜地過完一生呢。”他想了想,說。
阿賽愣了一下,“你說的倒也對。不過千百年來家族就是這樣傳承的,旁系的孩子也能出人頭地,這是生活的最大希望。……總之,我就是這樣獲得了奇怪的能力。簡短來說,我在‘萬骨坑’裡遇到了一個剛死不久的孩子,在無意識中,我血脈中沉睡的東西發動了,我與這個孩子達成了某種交換契約,從此再也無法分離。我把自己的能力叫做‘甲軀’。”
“是說那個穿著生鏽鎧甲的戰士麼?”約納眼前立刻浮現纏滿繃帶、鐵甲破爛的戰士形象。
“不不不。”東方人搖晃著手指頭,“‘甲軀’指的是這個身體。”他指著自己的鼻尖,眨巴著眼睛:“這個身體喔。”
約納糊塗了:“你說什麼?你不是活生生地坐在我旁邊嗎?”
阿賽咧嘴一笑:“正解!我是活生生地坐在你身邊,但坐在你身邊的這具身體並不屬於我,而是屬於多年前死在‘萬骨坑’裡的那個孩子。”
此話一出,高烏遮尊者、祖塔、摘星者和約納的目光都齊刷刷集中在阿賽臉上。寒意再次從脊背升起,約納揉揉眼睛,怎麼也無法相信這個面板富有彈性、喘著氣、能吃能喝的傢伙是一具夭折的童屍。他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阿賽,你真會開玩笑……”
“誰開玩笑啦?”東方人愁眉苦臉地擠擠眉毛:“騙你對我有啥好處?血脈能力這個東西沒法解釋太清楚,總之,現在你們看到的我,是借用不知名的孩子的身體行走在世間的我,這具身體會長大、能呼吸,吃喝拉撒與常人沒有差別,而且我這位共生的朋友天賦驚人,很容易就習得了一手好劍術。感謝這具身體,大部分場合有了它和這把‘饕餮’就足夠了。”
約納喉頭髮出艱澀的咯咯聲,“你、你是說從土裡面浮出來的那個、那個……”
“那個灰頭土臉的老兄就是真正的我沒錯。”阿賽點頭承認,“我的身體一直存放在異界,大部分時間在睡大覺,——當然也有修煉的時候,每個懶蟲都有勤快的時候嘛。我也說不清我是活著,還是死了,反正我頂著這副身體走來走去的時候,我自己的身體還是能在那個世界走來走去。不過那個世界就沒這麼美好了,當我還小的時候整天遇到危險,受了不少傷,長大以後渾身還是破破爛爛的沒法癒合,就這麼湊合著吧。對了,那把黑劍叫做‘睚眥’,是我發現唯一能帶到異界去的武器,與‘饕餮’同樣是東方九把名劍之一,它排行第七,是個小心眼、急脾氣、非常暴躁的傢伙呢。”
車廂裡沉默著,沒人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奇詭的真相。
“喏,因為頂著別人的身體走來走去,像穿著鎧甲一樣,所以就叫做‘甲軀’。我的召喚術其實也不能叫召喚術,只是把自己從遙遠的地方叫來而已,——對了,‘饕餮’可以溝通兩界,節省很多打破空間界限的力氣——由於那個世界比這個世界殘酷一點點,所以那個世界的我的實力就比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高一點點,……這麼說,你們明白了嗎?”說了一句很拗口的話,東方人吐吐舌頭,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還是沒人說話。
這種沉默一直持續了幾個小時,直到車子緩緩停下,三曼陀興奮地喊道:“瞿維什提到了!”
約納這才艱難地說出一句話:“……阿賽,我能戳一戳你的臉嗎?”
第186章 改變之風
“旅行”的意義究竟是什麼?望著窗外一成不變的景色,顧鐵覺得有點迷茫。從定義上來說,人離開家55公里以外就可稱為旅行,若以北京的那所四合院來講,他這幾個月來一直在外面旅行,可回頭想想根本不記得曾看到什麼風景,而踏入中國的領土,也未曾有歸心似箭的衝動。
絡腮鬍博特開著一輛老舊的桑塔納轎車,行駛在內蒙古寬闊平整的道路上,窗外掠過的荒涼風景與外蒙古並無不同,可路標上的中文提醒著國境已經悄悄變換。對於使用衛星天線聯通量子網路的顧鐵和小丑來說,在蒙古士兵的包圍圈裡找到一個空隙流出扎門烏德、找個見利忘義的中國商人買輛舊車、在中蒙兩國漫長的國境線上找個防禦鬆懈的角落偷渡到中國,這根本不是什麼難事,唯有昏迷不醒的小白臉喬治給他們添了一點點麻煩。
為了尋找突破點,他們從二連浩特口岸向西開了上百公里,在中蒙邊境線703號界標附近找到了沒有監控裝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