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先動手,一開始就不佔理,只要他們還想繼續跟大祿朝友好往來,就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弱國無外交!
若此事只涉及到一國,反倒沒什麼發揮的餘地,最多把人攆走,以後進一步收緊准入法則。
但幾l個國家一起遭殃,大祿朝又隱晦地表示,起碼要有一個國家負責,那麼……有好戲看了。
大祿朝這些年的強硬他們早便領會了,死犟沒有任何出路,所以只能聯手推出一個犧牲品。
如此一來,大祿的雙手依舊乾淨:我沒逼你們啊,我給過選擇的,是你們的好鄰居,昔日同盟,非要推“你”出來送死啊!
說到這裡,盛和帝興致上來,帶秦放鶴去內室,中間大桌上擺著的赫然就是現今已知的諸國和各大陸版圖,連新大陸的都有。
雖然稍顯粗糙,可能也有很多誤差,但放眼望去,仍極其震撼。
君臣二人就開始美滋滋盤算,啃西方哪個港口好。
“以臣之見,葡萄牙國、蘇格蘭、法蘭西國西、南海岸都不錯,正好銜接往來新大陸,又可作為我朝與西方諸國交易、往來的據點……”
“愛卿言之有理,不過朕覺得這個,這個什麼羅馬聯邦南部也不錯,遠離各國紛擾,距離我朝也近,若水路不通是,北上登陸往東,走陸路也使得,過天竺之前再轉水路……”
哎呀,看哪個都挺好。
幾l家歡喜幾l家愁,盛和帝與秦放鶴盤算著從別國身上啃下肉來,被迫面談的各國使者卻不免心情沉重。
大祿方面明確表示了,參與鬧事的幾l名學子要麼賠償後立刻遣返回國,要麼就留在大祿朝,接受大祿朝律法嚴懲。
“我朝好心接待,爾等卻不思感恩,反毆打我朝學子,如今還有幾l人下不來床,命在旦夕……”
那大祿官員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面色潮紅,唾沫星子恨不得噴到對面使者的臉上。
“傷人”和“死人”的嚴重性真的差太多了,葡萄牙國的使者忍不住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提出疑問,“可我聽說,只是輕微淤青……”
怎麼可能死人?!
這不胡說八道嘛!
那鴻臚寺官員把兩隻眼睛一瞪,彷彿蒙受了巨大的冤屈,“使者這是何意,我泱泱大國,富有四海,難不成還會訛詐?”
死個人算什麼,大不了今晚就讓那幾l名學子家發喪!
待大事完結,或更名換姓,或神醫天降也就是了,值甚麼!
眾使者:“……”
狗日的,這不正在行訛詐之實嗎?
怎麼還能不要臉呢?
但大祿方面拒不讓步,他們也無可奈何。
若只是普通公民,留下也就留下了,給大祿朝出氣,但能領著本國資助來大祿留學的,就沒一個身份簡單的!
要麼是某某爵爺之子,要麼是本國知名學者、研究員,要麼乾脆就是王子本人……哪怕死,也得把屍體帶回國!
偏這些祖宗還很不服氣,“我們確實動手了,但大祿人也打我們了啊?虧他們漢人還說什麼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難道就是他們的待客之道嗎?”
“是我們吃虧,他們憑什麼提要求!我這就回國,親自面見國王陛下!”
對此,各國使者只想讓他們閉嘴。
事情鬧到這一步,是我們說了算的嗎?
還面見國王,國王陛下還指望與大祿貿易呢,派你們交好來的,結果你們倒好,把人家給打了!就算國王陛下生氣,吃虧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一群膚色、瞳色各異的使者滿心忐忑,眼見大祿方面咄咄逼人,如喪考妣,本以為會大出血,結果……就這?!
非但沒要求各地賠款,甚至沒有強迫留下“罪魁禍首”,就是說希望單獨開闢一個港口或者租給他們城鎮,供他們自己的船往來使用。
就這?!
大祿:嗯,我們這麼大的客戶,我們也是講究人,要求自己的貴賓室有錯嗎?
眾使者:不不不,沒錯,沒錯!
如此巨大的落差,甚至讓他們微妙地生出一點近乎扭曲的感激。
人實在是很奇妙的生物,哪怕同一件事,同樣的要求和條件,一旦以不同方式和鋪墊說出來,很可能會得到截然不同的兩種結果。
就比如這次,倘或大祿方面一開始就要求租借港口、城鎮,對方一定會討價還價。
但先誇大了嚴重性,又說可能需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