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太深奧,我聽不懂,我只知道,他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檢查了我的工具。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時時刻刻在被人監視,還好像是被人當猴耍了。
“你懷疑我嗎?”我盯著他的方向,”在還沒有發生失蹤案的時候,你就懷疑我可能幹過些什麼?不然你為什麼要留我的血樣?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於的這些破事?”
“在我發現你晚上看不見之後。”
我一時沒了聲音。
“前幾天我發現你的工場地板上有兩滴新的血液,但化驗之後,發現是你自己的血。那是怎麼回事?跟程惜言有關嗎?”他問道。
我沒理會他的這個問題。
“你還檢查了我家的什麼?”我陰沉沉地問。
那一刻,我意識到他不是我的朋友。他只是個房客,還是一個可能給我帶來危險的房客。可是,我曾經以為他是我的朋友,他甚至許諾回x市後,會給我寄用於木雕設計的畫冊。我無法立刻從這種打擊中恢復過來:
“主要是工具,”我聽到他充滿歉疚地說,“因為看到你的那些工具,我有了一些猜想,所以……但其實,我什麼也沒發現。狄亮,我非常抱歉……”
我不說話,感覺受了侮辱,又覺得非常沮喪。有人在我家翻箱倒櫃,而我居然對此一無所知,這隻能說明我是多麼無能。我是個廢人。
“狄亮,我會遵守承諾,多給你一個月房租的。”谷平說。
我沒理會他,已經再沒跟他說話的心情了。我開啟門走了出去,可剛走到樓梯口,他又問我:
“狄亮,你知道莽草,是嗎?”
我站住了。
“我在你家後院的一個角落裡聞到了相同的味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他站在原地,聲音不高不低。
我的手抓住了樓梯的扶手。他連我在後院偷偷種植的那幾棵混在別的植物裡的莽草都注意到了,這可真沒想到。
我媽去世後,為了紀念她,我在樹林裡收集了一些莽草種子,種在我家的後院。可是,它現在被混在別的植物之中,他是怎麼認出來的?莽草的氣味並沒有強烈到可以把幾米遠的人吸引過去。是他的鼻子特別靈,還是,他曾經在我家的後院幹過什麼?
“狄亮,跟我說說你家後院的那股味兒。”谷平又道。
“那可能是我媽留下的老鼠藥。”我說。
“不,狄亮,你家後院裡種了幾棵莽草。”他立刻戳穿了我的謊言,然後頓了一頓說:“我發現,那棵莽草上有被剪刀剪去枝葉的痕跡。”
我木然地站在原地。
“可是你家的剪刀上,卻沒有剪那株植物的痕跡。”
我回避了他話語中的詰問,問道:“你在我家的後院幹什麼?你是……怎麼發現它的?”
“我在貓的屍體裡聞到了莽草的氣味,覺得這股味兒很熟悉,好像在你家後院也聞到過,於是,今天晚飯後,就去後院轉了轉,果然發現有莽草,還發現它被剪去了枝葉。”
“就算我家有幾株莽草又怎麼樣?我媽從來沒跟我說起過它。我只知道她過去用它們做過老鼠藥。”我朝樓下走去。
“其實,我還發現你家後院有股很強烈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為什麼要在那裡噴空氣清新劑?”
我再度停下腳步。
“那裡是不是有個地窖?我好像看見地上有扇門。”
“那裡是有個地窖。”我答道。
“可以讓我去看看嗎?”他問道。
我知道,有的事是瞞不了的。可是,走到底樓的時候,我才下決心告訴他這個事實——我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
“你聞到的的確是空氣清新劑的味道。因為我們家利用地窖焚燒碎木、死老鼠和附近家裡死去的貓狗。這是我的副業之一,替人收拾病死的寵物。所以,我得在院子裡種上點茉莉花、米蘭,還會在地下室常年噴灑去味的空氣清新劑。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你是我們的房客,怕你知道後不想來。”
“原來是這樣……”
“我把鑰匙放在廚房的餐桌上,你現在就可以去查。”我停了好久才說下去:“但我告訴你,如果你在那裡什麼都沒發現,就請你離開我家。我不喜歡被人監視。”
“狄亮,我沒有監視你。”他輕聲說。
我裝作沒聽見。
5。貓的死法
谷平差不多是十一點下的樓,當時我還沒睡著,一直在關注著他的動靜。大概一個半小時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