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乃正一派嫡脈。”張玄不再自稱下官了,又把“正一派”嫡脈咬的重了一些,“但凡墳墓,幾年一修葺,總會動了風水。若不用唸經,貧道去替府上看一看,也是好的。而且有貧道引靈,豈不是更好嗎?”
李茂被這道士的執著給說服了,而且這張玄和家中兩個孩子似乎交好,也算是熟人,也就輕笑著點點頭,謝過了張玄的好意,約了後天相見的時間和地點。
李茂的目的達到,也沒在欽天監多呆,就回自己的兵部部署去了。張玄目送著李茂走遠,也一臉興奮的表情,邁著輕快地步子漸漸走遠,回他的五官閣繼續抄書。
只留下一群呆若木雞的屬官們。
這這這,這般邀寵,實在是太奸詐了!不過是出身正一派,又會一二道術,就可以走遍京城各種豪門顯貴頗受歡迎,還落了一個“張天師”的名頭!
對於這種人神共憤的逢迎拍馬之道,他們只想說……
——張天師,請問你收不收徒弟!
李茂派人傳回來後日去掃墓的訊息,全府上下一陣歡呼。
府裡的下人是不可以在府裡私下燒紙焚香的,許多家生子和其他的下人都在等著府裡主子一家出去掃墓,真好趁此時候落個假,帶著家中子弟去野外空曠之地,為先祖燒一燒紙錢。
府裡的小丫頭和小子們則是因為這次掃墓,邱老太君已經說了會好好玩一玩。靈雲山下就有家裡置辦的莊子,到時候府裡下人們可以帶上自己的紙鳶去放,也可以帶上葫蘆去射柳,全府上下放鬆一番。
年輕人沒有不好玩的,邱老太君做出來的各種遊戲又大受歡迎,這些下人們有不少都支錢央著府裡的工匠們做了紙鳶和紙牌等物,就等著主子們休息的時候,可以放鬆放鬆。
顧卿和孩子們的風箏不是府裡的工匠做的,而是李銳在外面買來的。
東市有一家專門經營南北雜貨的店鋪,裡面出售一種從南面來的稀罕風箏,名喚“哨口風箏”。風箏的骨架上鑲著極輕的小葫蘆哨子,放到天上時,會發出清亮悠長的聲響,所以這種紙鳶不被稱作紙鳶,而被販賣的商人叫做“風箏”。
顧卿在這邊聽到說“紙鳶紙鳶”已經習慣,猛然聽得李銳說“買了幾個風箏”,還以為有穿越的戰友到了此地,連忙詢問內中因由。待問清為何叫做“風箏”,不由得大失所望。
原來真的是由風彈奏的“箏聲”的意思。還不如紙鳶紙鷂有趣呢。
到了去靈雲山掃墓那日,顧卿乘著軟轎,在下人們的簇擁下到了門口,準備乘上她的馬車,卻意外的發現門口站著一個熟人。
顧卿心裡一陣哀嚎。
我的個神啊,不是那張玄張道士還有誰啊!
這次穿的也是道衣,難不成又要來“問道”了?
想起上次口乾舌燥的經歷,顧卿不由得眼前發暈,只能擠出一個乾笑:
“呵呵,張小道長前來是……?”
“母親,是兒子請張道長來的,父親和兄長的墳塋幾次修葺,兒子想讓張道長看看有沒有不妥。”
哦,原來是專業人士。顧卿點了點頭。
“那辛苦道長了。”
“不敢不敢。”
怎麼敢在天君面前班門弄斧哇!
“張道長,你也來了。”因為去掃墓,李銳穿了一身白色勁裝,腳下蹬著一雙箭靴,端的是英姿颯爽,少年風流,引得顧卿心中一陣叫好。
看看她努力的成果!
她的穿越經歷簡直就是“看糟老太婆如何成功將渣男廢柴書呆調1教成高富帥的逆襲故事”啊!
片刻後,穿著白衣,散著頭髮的李銘也和堂兄李鈞從後院走了過來。李銘脖子上的傷還沒有好,纏著幾層紗布,再穿著白衣,散著頭髮,看起來像是受難的金童似的,十分惹人憐愛。
李鈞四月十五就要參加殿試,因為沒有幾天了,所以最近找他的同年也越來越少,倒是落得個清淨。今日他穿了一身青色長衫,替堂弟拎著一個大包,跟在李銘的身後。
“銘兒,你帶了什麼?怎麼能讓你堂兄拿呢?不是有下人嘛!”顧卿皺了皺眉。
李鈞對兩個弟弟都十分友愛,李銘這孩子有些喜歡欺負老實人,總是賴著李鈞,對李銳就不敢。
“無妨,不重的。”李鈞擺了擺手,幫著李銘將包袱放進邱老太君的車裡。轉頭再一看,李銘對他笑嘻嘻著作了作揖,他也莞爾而笑。
顧卿見所有人都到了,率先進了馬車,然後跟進去的是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