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民也實在可憐,吳員外就做做好事,把他們都收留了。我們的司戶大人正在帶人清點受災戶數,不日就要賑濟,您今兒大德,西城人家都會感恩的。”
“若是擔心安全問題,我就留下幾個兄弟給你看家護院。李四趙大,你們留在吳員外家,幫著看守院子,別讓人叨擾了吳員外的家眷!”
吳員外見這些差役真的把他們家當善堂了,心中一陣叫苦。可是違抗上命他又不敢,只能委委屈屈的看著這些災民對著那些差役感恩戴德的拜謝,倒是對他橫眉怒目,像是要打他一頓一般。
呸!謝差爺不如謝他!是他收留了他們,給了他們乾淨衣服,又叫下人熬薑湯給他們驅寒,等冰雹過了,倒成了他是惡人,那些剛才不知道在哪兒的差役是好人了!
這馬上就要到晚食的時候了,他家這飯到底做不做?
若是這一群災民餓著肚子,他家卻起了炊煙,這飯怕是也吃不得了。可是他家收容了幾百號人,要是每個人都給口飯吃,他家糧食還不夠吃兩天的……
京兆府這是坑他們這些富戶啊!
這吏頭看見吳員外都快要哭出來了,連忙帶著剩下的兄弟們悄悄跑了。
李銳見幾位京兆府的差吏從那大宅裡出來,連忙上前幾步。
“差爺慢走!小子有事相問!”
那京兆府的差吏還要去其他地方巡查,猛聽得背後有人喊,回頭一看。
喲,好一位富貴公子!
他在天子腳下之地做一個九品的小官兒,自然是練得一雙火眼金睛。這京城裡的人一站在他面前,他就能看出誰是行商的,誰是務農的,誰是達官家的,誰是世族子弟。
眼前這位頭上戴著雪帽,腳下踩著不透水的沙棠皮靴,身上穿著一身狐皮大裘,從上到下一般顏色,一根雜毛都沒有,怕是狐腋之皮,一見就是位高貴人家出身的少爺。
他不知這個少年是誰家的公子,也不敢怠慢,連忙客氣地問:
“小公子是何人?喚我何事?”
“小子是信國公府上的,敢問差爺一聲,這西城現在災情如何?為何其他災民都不見了蹤影?”李銳心想自己到處去走動,不如直接問京兆府裡的差役來得快。他們乾的就是這個,一定更瞭解情況。
‘信國公府問這個幹嗎?’這差役心裡直犯疑惑。
“西城十二戶大戶,收容了一千多人。另有房屋被毀的災民聚在南側火正廟裡。受災的戶數現在還在統計,但我估算全城受災的怎麼也有幾千人。受傷的大部分都是被冰雹或墜物砸傷的,也有被房子壓住的貧戶。”吏頭想著信國公府知道災情也許對這些災民有好處,便好心又補充道:“還有未入戶籍的流民,這些怕是也有不少。”
李銳心裡一算,幾千人也不算太多,他家要勉力接濟幾天,也接濟得。
只是這些大戶都已經收容了不少人,他家還需不需要出來設粥廠?若別人家就想得些功勞,結果被他們給半路搶了……
他們原本就是為了救助可憐之人,若人人都有去處,也就沒必要操這個心了。
“不瞞差爺,家裡祖母擔心城西百姓受災,衣食無著,讓小子前來檢視,看看有沒有棒的上的地方。小子看著西城雖然受災嚴重,卻井然有序,也有大戶收容災民,便鬆了口氣。”李銳見差役突然兩眼放光,心中突了一下,又接著說道:
“若是如此,小子便回府……”
“小公子,你來的正是時候啊!”差役一把抓住李銳的胳膊,就差沒有整個人貼上來了。
他們京兆府里正愁著這些難民怎麼辦,上面的米糧還沒有下來,這眼看天都要黑了,這些全身溼透的苦人還不知道怎麼熬過這一夜。
現在天上送下來個冤大頭,怎麼也得要抓住啊!
信國公府家人,祖母……那不是燈節那天折騰的他那同僚一晚上沒睡著的邱老太君嘛!
那可是一等的勳貴人家!
“小公子不知,這些大戶也都是普通人家,只是稍稍富裕一點。如今收容了這麼多災民,已經難以負荷,若貴府願意收容……”
“咦?小子沒說要收容啊。”李銳被這差役的話嚇了一跳。
內外不得混居是先皇的諭令,外城百姓沒有官爵不得入住內城,他們府上就是想要收容,也得看御史們願不願意饒過他家。
何況他又不是信國公府當家之人,該怎麼做,還得他奶奶決定。他說什麼,哪裡做的了數哇!李銳慌得連忙擺手。
“小子只是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