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里處。”
就這樣,車隊在駛入襄陽城後,連城中的景觀都沒有來得及觀看,便匆匆駛向北城門。只是,謝琅留下了四百多部曲在城裡,只帶著三十不到的部曲,以及謝二十九和姬姒等人出了城。當然,沈小姑等人也被留在了城中。
襄陽城北,那是歷朝歷代征戰之地,這裡的樹木早就砍伐一空,空蕩蕩的荒原上,到處可見人獸白骨。
姬姒遠遠便看到了北魏人的營帳。
那些北魏人,在荒原上紮營安寨,於一片蒼茫中,遠遠還可以看到他們用餐時燃起來的炊煙。
謝琅到來時,營帳裡喝聲震天,只是一聽,那騎士首領便苦聲說道:“又來了。”
見謝琅看向自己,那騎士首領解釋道:“北魏人尚武,那什麼王子抵達襄陽後,早早便說了,此番他們前來劉宋,可不會與我們比什麼談詩做賦的,他們要比就只比武。”
轉眼,那騎士首領繼續說道:“按理說。我劉宋什麼人才沒有?他們論武我們也是不怕的。可沒有想到,那個什麼王子卻是個奇葩。”
等謝琅的隊伍趕到被營帳包圍在中間的論武場時,姬姒一行人總算知道那騎士首領為什麼說北魏的什麼王子乃是奇葩了。
因為,那北魏王子長相竟與南人十分相似,也是個斯文俊秀身材消瘦的,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人要論武,再加上他本身地位又足夠高。所以按照規則。他點名指姓的,通通是襄陽城這邊同樣地位高的文人。
是的,那北魏王子論武的物件。乃是文人。
……南方文人的體質之弱,那是天下聞名的,這北魏王子要與文人論武,那是去一個便輸一個了。
也就是說。北魏王子來襄陽的這幾天裡,已經把襄陽城有名的文士都打了個遍。現在。襄陽人無奈之下,連一些長得文秀的軍卒也冒充士族派上陣了。
見到謝琅一行人過來,論武場上先是一陣喧譁,轉眼間。有人認出了謝琅,叫道:“是謝十八郎!”
幾乎是謝十八郎這個名字一出,四下便是一靜。再轉眼功夫,所有的南人都歡呼起來。
然後。眾人嘩啦一聲,數百人圍在了謝琅身邊,一個個向他叉手行禮。
北魏王子年方二十不到,他清秀的臉頰有著一道極淺的傷痕,此刻,他看著空空蕩蕩的論武場,望著百米外那裡三層外三層被圍著的謝琅,他雙手抱胸,目光閃爍。
一側的幕僚見狀,連忙湊上前來,低聲解釋道:“殿下,你不是說要見識劉宋年輕一代的俊彥嗎?那個謝十八,便是劉宋年輕一代中最為傑出的人物。”
北魏王子還在看著被眾星捧月般圍擁著的謝琅,過了一會,他甕聲甕氣地說道:“在我北魏,便是我皇兄出城,也不曾被人如此敬著。這謝十八憑什麼?”轉眼,他又不高興地說道:“我也是一個王子,以前在北魏時,想與那些士族說說話,他們總是表面客氣,內裡則誰也看不起。我原以為,那些人天生如此,可現下他們怎麼也圍著那謝十八,還態度如此恭敬?”
北魏王子的話,使得那幕僚怔了怔,那幕僚也是儒生出身,他對著實是弄不明白的主子,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要怎麼向他解釋“名望”這兩個字。
北魏王子見他答不出,便冷哼一聲,過了一會,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到底什麼叫做名士?我也挺想做一個名士。”
北魏王子這話一出,那幕僚的嘴角便是一抽。過了一會,他壓低聲音,極盡溫和地說道:“殿下,這名士……”頓了頓,他措詞道:“怎麼說呢,便如這謝十八為例吧,他能成為名士,首先,他是陳郡謝氏的子弟,也就是說,他出自一個延續了百多年的門閥貴族。然後,他極有才學極有智慧,謝氏子弟的詩,都是做得極好的,這謝十八便精通琴,簫,詩,賦,字畫也是一絕。並且,他還博古通今,於玄學佛理道家之言上,都頗有出眾的言論。”幕僚又頓了頓,他看了一眼自家只是粗通文墨的王子,又道:“上面兩點,全都俱備的南人有很多,可那些南人,還不能稱為名士。要成名士,還需要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那人要具有高潔的品行,以及卓然出塵的風度。”他看了一眼自家王子那表相斯文,實際卻掩不住粗魯的言行,又忍不住加上一句,“南人最是愛美,殿下你看那謝十八,他一言一行,無處不是風度翩翩,宛如這江河日月般,讓人一見便心曠神怡。”
幕僚誇著誇著,一眼看到自家王子看向自己的眼都冒火了,他連忙強調起來,“到底什麼是名士,其實我也說不太明白,再說了,那些百年貴族的一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