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顯得有些沉重。街上一片漆黑,幾乎沒有什麼車輛,路上也沒有一個行
人。沙漠的夜晚降下了襲人的寒氣,天空中,繁星閃爍,明亮平靜。人行道
旁生長著黃櫨科灌木,這些怪異的沙漠灌木伸出的枝條似捲曲的帶子,從遠
處看就像煙雲一樣,使得許多沒見過它的人以為他們看到的是一縷在天空襯
託之下映出的喜人的藍色煙雲,而實際上這只不過是沙漠上最普通的植物而
已。
服務站的人對梅森說:“您的輪胎已經好了。”
“這麼快?”梅森問。
那人笑了:“啊哈,除了軸罩殼掉了和氣門杆鬆了以外,別的沒什麼問
題,就是因為這才漏氣的。”
“氣門杆怎麼會松呢?”梅森問。
“呃,可能是晃松的,至於軸罩殼掉了。。可能是誰搞的惡作劇——小
孩子,你知道。”
梅森付完錢,跳進車裡,踩著油門。當他離開市區時,時速已達50 英里
了。此時夜空中群星散佈,一片靜寂,他以80 邁的速度飛馳在沙漠公路上。
10
當梅森在大門外按響了門鈴後,洛伊斯·威瑟斯龐便來到大房子的門口。
兩條狗聽到門鈴聲狂叫起來,然後跑到從走廊投射出來的光束之中,那光束
清晰地襯托出姑娘的苗條身影。
稍後,她開啟開關,明亮的燈光將大鐵門前照射得如同白晝一般。
哦,是你呀,梅森先生。國王——王子,別叫了。我沒鑰匙,我不知道
看守人在哪兒。。噢,他來了。佩德羅,給梅森先生開啟門。”
一個睡眼惺鬆的墨西哥僕人把鑰匙插進大鐵鎖,說:“等一下,先生,
讓我把狗栓住。”
“不用了。”梅森邊說邊開啟了門。
狗朝他衝了過來,當梅森平靜地往房子那邊走去時,它們圍著他轉來轉
去。小一點兒的狗跳起來把它的前爪放在了他的手臂上,大狗靜靜地跟在律
師的身邊跑著,兩條狗都翹起了尾巴搖擺著。
洛伊斯·威瑟斯龐說:“它們最終都會跟客人混熟的,但跟你是最快的。”
“它們很可愛,”梅森說,“狗類的心理有些獨特,它們兇狠地向你挑
戰,你站著不動,看著它們,那就像我們律師們說的:‘問題要進行辯論’;
如果你只管做你的事,顯示出絕對的無所畏懼,幾乎任何一條狗都會對你寬
大處理。你父親在嗎?”
“呃,不在。你沒看見他?”
“沒有。”
“我聽僕人們說你剛走幾分鐘他就走了。我記得他說過有什麼事找你
談,他會在你到城裡之前追上你的。我當時不在這裡。”
梅森攬住她的細腰,把她拉到一邊,一腳把門踢上。在她還沒完全明白
之前,梅森問道:“你認識一個叫萊斯利·米爾特的人嗎?”
“嗯,不認識。”
“有人試圖敲詐你嗎?”
“我?天哪,沒有!”
“你剛才出去了,去哪兒了?”
“這關你什麼事?”
“很有關係。別兜圈子,我們沒有時間,剛才去哪兒了?”
“我去城裡了——去辦點兒事——在馬文走之前,見他一面。”
“是嗎?”
“是的,我在車站見到他的。”
“我在那兒沒看見你們。”
“你不會看見我們的,我們在那邊快車室的旁邊。”
“在火車進站前多久?”
“我在那之前10 分鐘左右到的,馬文比我晚一兩分鐘。”
“你們在暗處,道別,是嗎?”
“是的。”
“還有別的嗎?”
“你是什麼意思?”
“你在這裡已經跟他道過別了,然後又匆忙趕到城裡,為什麼呢?”
她同他的目光相遇,他從手臂下可以感覺到她的肌肉在變得僵硬起來。
“我想讓他開車帶我到尤馬——同我結婚。”
“什麼時候?”
“今晚——現在——馬上。”
“他不願意,是嗎?”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