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推了推他。
他回過神來,並不回答,將我推到一邊,自己站到桌前,飛快地翻著那疊記錄。翻了大約五六頁,他輕 輕叫了一聲“啊”,略微頓了頓,抬頭望著我。
“發現什麼了?”我問。
他搖搖頭,在翻開的那一頁上夾入一張紙片,繼續快速地翻動著,一直翻到最後一頁,一共夾入五張紙 片。
“你看,”他指點著那幾張記錄上的頭像,“這5名患者,就是今天早晨發現的那些死者。”
“啊?”這個發現讓我也吃了一驚,連忙湊過去看。
這些患者的資料相當詳細,除了名稱、職業、住址之外,對患者的治療和疾病也記錄得非常完整。5名 患者均患有多年的腿疾,經過治療,很快痊癒。他們痊癒的時間都是在兩個月之前,據說是採用了一種新的 治療方法,從開始治療到恢復健康,大概只用了一週的時間。這個數字讓我產生了某種聯想,但因為不確定 ,便暫時隱忍不說。在翻看這幾名患者的記錄時,不經意檢視了其他一些患者的資料,讓我又發現一件事。
這些記錄,有的時間非常久,從剛開始記錄到現在,大概已經有好幾年時間,然而仔細一看,就會發現 ,梁納言的醫術雖然高明,但是因為前來求醫的患者多為陳年頑疾列,因此痊癒者並不多,至多隻是減輕了 症狀而已。應該說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十分了不起了,畢竟現代醫學並未發展到百病全醫的地步。
然而所有的記錄中,到了兩個月前,就開始產生了迅速的變化。
兩個月前,梁納言開始採用一種新的治療方法為病人治療,自從引入這種治療方法以來,所有的病人都 飛快痊癒了。記錄上對病人的一切、包括以前治療的細節,都記錄得非常詳細,但是關於這種新的治療方法 ,卻只簡單地提了一句。
江闊天早已吩咐人依照記錄上的記載聯絡死者家屬,等他回到桌邊,我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他,他仔細翻 看了一遍,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兩個月,怎麼這麼巧?”
“是啊,真是太巧了。”
兩個月前,正是三石村火災發生的日子,這個時間實在是太巧了。
兩個月前,三石村的村民在本應大規模的死亡中安然無恙;同樣是在兩個月前,梁納言的患者開始一個 接一個地痊癒。
無論是在三石村還是在梁納言自己的診所,這位老醫生似乎都具備了妙手回春的能力。
我和江闊天對望一眼——我們同時想到一件事。
“實驗室!”我們說。
沒錯,關鍵就是實驗室。
照已經發生的情況來看,梁納言顯然採用了一種醫學界所未知的方法進行治療,否則不會出現那樣的奇 跡。這種方法既然是醫學界所未知的,我們當然有理由懷疑實驗室實驗的內容。
幾乎可以肯定有一個實驗室存在,而那疊醫療記錄顯示,從兩個月前,甚至更久以前,好幾年前,梁納 言就很少離開過南城——記錄顯示,幾乎每天都有患者在他手裡接受治療,他沒有離開南城的時間——也因 此可以推斷出,那個所謂的實驗室,一定就在南城內。
“不過,也許實驗者並不是梁納言?如果他僅僅是臨床使用了這種實驗結果,實驗室就有可能不在南城 !”江闊天道。
這種可能當然不能排除,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合情理的,梁納言畢竟是個醫生,而不是什麼科學家,若說 他獨自作出了這樣了不起的發現,確實難以令人信服。
倘若真的存在另外一個實驗者,那麼那名實驗者一定要與梁納言產生接觸,這種接觸即使不是十分頻繁 ,也絕不會太過冷淡。然而據江闊天他們以前調查的記錄來看,梁納言無論在家裡還是在診所,幾乎都沒有 和陌生人相接觸,連熟人也甚少來往,這就不免令人感到疑惑。
我們商量了一陣,決定分頭行動。我去尋找那個或許存在的實驗室,而江闊天則負責詢問死者家屬的相 關情況,並且調查梁納言生前接觸的人群,以查明是否有另外一個實驗者的存在。
在那疊資料裡,我們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實驗室或者另一個實驗者的線索。這些記錄原來都是放在啟德醫 院梁納言的專家門診部裡,我決定先去那裡找找看,或許有什麼遺漏的線索。
臨走之前,我提醒江闊天:“問問家屬,看死者生前有沒有服用過一種紅色 的藥水。”剛才檢視那些記錄是,這些患者的情況讓我想到了秀娥——她也是癱瘓,卻被那種紅色的藥水治 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