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1840年)正月廿八日才來到北京,剛開始在長沙會館居住,二月初一日轉到宣武門外南橫街一個叫千佛庵的庵堂裡住了下來。
在翰林院庶吉士見習期滿的,照理都應該過班引見。可是,中國自有中國的特色,要想早些被引見,請客吃飯送禮是在所難免的,這是老祖宗留下的習慣,也是國人的風俗。
家境是比較好的庶吉士,在臨近過班引見的日子,都是今天請禮部堂官,明天請吏部郎中,連宮裡的一名在御膳房當差的太監,也要送幾十兩銀子。
但是曾國藩就不行了,他出身農家,沒有多餘的銀子來送禮請客吃飯,還有庶吉士沒有什麼經濟來源,所以錢莊和會館也不肯借貸給百兩以上的銀子。
無奈,貧寒的曾國藩只能乾耗著,等待也許是他生命中避不開的課題,他已經習慣了等待,只是希望上帝在關上門的時候,記得給他開一扇窗戶。
上帝還是眷顧曾國藩的,在消磨他耐性的同時,已經為他和貴人相遇準備了契機,為他步入官場鋪了一條平坦大道。
我們知道,在官場混的人,光有才幹是不夠的,如果沒有識千里馬的伯樂,想平步青雲是不現實的。曾國藩這匹千里馬的運氣是相當不錯的。
曾國藩飛昇之快,官運亨通的原因不止一個。比如他個人勤苦努力,對自己要求極其嚴格,在京官中博得了勤懇好學,為人正直、謙恭的好名聲。他之所以有這麼高的威望,主要原因還是穆彰阿的援引和扶持。
在說穆彰阿之前,先要了解另一個人……曹振鏞。
在清代道光帝的滿朝文武中,最得寵、最走紅的當數曹振鏞。讓人不解的是,這個人政績平平,並沒有多少建樹,卻仕途通達,往上爬得速度非常快。
在嘉慶皇帝逝世後,朝廷裡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託津、戴均元、盧蔭溥、文孚等幾位軍機大臣草擬遺詔,其中說到乾隆皇帝生在熱河避暑山莊。這份遺詔頒佈後,文武百官(包括道光皇帝)都沒有挑出什麼毛病,偏偏讓太子太保、體仁閣大學士曹振鏞挑出了一個“小毛病”:乾隆不是生在避暑山莊,而是生在雍和宮。
乾隆是道光的祖父,竟然把祖父的出生地都搞錯了,這還了得!所以,道光帝龍顏大怒,很快就將這幾個軍機大臣趕出了軍機處,並命曹振鏞在軍機處行走。三個月後,曹振鏞又交上了紅運,榮任軍機處領班,成為名副其實的“首輔”。
奇怪的是,曹振鏞不僅得寵讓人吃驚,更讓人吃驚的是能夠一直得寵。在隨後的歲月裡,沒見這位曹大人有什麼“不尋常”的事蹟,但他仍然一個勁地往上躥,許多榮耀接連不斷地落在他的頭上。
24。官場:多磕頭、少說話2
道光三年(公元1823年),道光在玉瀾堂鋪張浪費地賜宴15位老臣,曹的年齡最小,卻也分享到了賜宴、繪像的榮耀。第二年,曹出任上書房總師傅,成為未來皇帝的師傅頭兒。道光六年(公元1826年),平定張格爾叛亂,曹振鏞又晉升為太子太師。次年,張格爾被擒,道光將曹振鏞提升為太傅,賜予紫韁,在紫光閣陳列畫像,從此,曹振鏞進入了顯赫功臣的行列。
如果細心點,我們就不難發現:無論是品德,還是功業,這位曹大人都沒有什麼過人之處。看來,平平庸庸,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是曹公的一貫作風。
在曹振鏞的為官字典裡,只有“多磕頭、少說話”六個字,這無疑成為了官場上屢試不爽的“葵花寶典”。雖然曹振鏞的一生沒有什麼事蹟可以“名垂青史”,但這個“做官六字訣”絕對可以流傳百世。要不然,這條只傳授“得意門生”的做官真經又怎麼會廣泛流傳,經久不衰呢?
“多磕頭、少說話”是曹振鏞為官幾十年切身體悟的智慧結晶。至於他為什麼要奉行這一“六字真經”,關鍵是他把道光皇帝摸了個門兒清。因為道光是一個守成的皇帝,而他所處的時代又是一個特殊的歷史轉折時期:大清王朝正在由盛轉衰;在中國延續幾千年的皇權國家體制正在走向盡頭,即將土崩瓦解;東方文明正在與西方文明進行大碰撞。面對這個“五千年未有之大變局”,作為中國這條古老大船的船長,道光皇帝顯然是不合格的,因為他缺乏進行變革的魄力和能力,只能抱殘守缺,一味堅持“祖宗成法”,使中國失去了變法圖強的良機,眼看著這條大船日漸沉沒。曹振鏞當然也沒有那遠見卓識,他只是捧著他的“六字真經”,順應這道光皇帝,拍著馬屁在官場上大紅大紫了。
道光十五年(1835年),81歲的曹振鏞在領導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