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3 / 4)

小說:西方的沒落 作者:蝴蝶的出走

沒有方向的性質。因此,對一方而言,是數學的必然性,而對另一方而言,則是悲劇的必然性。

在醒覺生存的現實性中,審視的世界和接受的世界是相互交織的,正如在布拉班特(Brabant)掛毯中經和緯共同織成圖畫一樣。每個定律必定——這對於知性來說是完全行得通的——都曾經是透過某個命運安排在一個才智的歷史中發現的,就是說,它必定曾經屬於體驗的生命;每個命運則都會體現為某個可見的外形——例如某些人物、某些行動、某些場景,以及某些姿勢——在那裡,自然定律也正執行不輟。原始生命在命定的魔鬼性的統一面前是謙恭的;在成熟的文化的意識中,這一“早期的”世界影像與其他的、“晚期的”世界影像一直處於衝突之中;在文明化的人那裡,悲劇的世界情感屈從於機械化的才智。歷史和自然在我們自己內部彼此對立,就猶如生命與死亡、永遠生成的時間與永遠既成的空間之間的對立。在醒覺意識中,生成和既成為爭奪世界圖象的支配權而鬥爭,兩者的最高階和最成熟的形式(可能只有偉大的文化才具有),在古典心靈的情形中,就見於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的對 立,在西方心靈的情形中,就見於歌德與康德的對立——此亦是具有永恆童稚的心靈所沉思的世界的純粹觀相學與具有永恆蒼勁的理性所理解的世界的純粹體系的對立。

十二

因此,在這裡,我看到了西方哲學最後的任務,也是唯一的任務,它依然為浮士德文化的老年智慧所保留著,它似乎是我們幾百年的精神演進命中註定的難題。沒有一種文化可以自由地去選擇它的思想的道路和方法,但是,在此,有一種文化第一次能夠預見到命運已經為它所選定的道路。

在我的眼前,一種迄今未被想象到的卓傑的歷史研究的方法似乎作為一種內心視象出現了,它實際上是西方心靈的方法,因而必定與古典心靈和我們以外的其他所有心靈格格不入——這是所有生存的一種綜合觀相,是所有渴望最高最後的觀念的人類生成的一種形態學;它是一種責任,不僅要透視我們本有的心靈的世界感,而且要透視所有心靈的世界情,不論這些心靈是以何種方式包容了偉大的可能性,也不論它們是如何在現實性的領域把自己表現為偉大的文化。這個哲學觀點——我們且只有我們藉助我們的分析數學、我們的對位音樂、我們的透視繪畫才得以擁有它——因為它的視域遠遠超出了體系論者的框架,故而需要有一種藝術家的慧眼,這個藝術家因為能感受到整個可感覺的和可理解的環境,故而將自己融入一種無限深刻的神秘關係。但丁是這樣感受的,歌德也是這樣感受的。從交織變幻的世界事變中提取一個千年的有機文化史,把它當作一個整體、當作一個人一樣的東西,抓住它最深處的精神狀態——這就是這種歷史研究的目標。正如一個人透過倫勃朗的肖像或愷撒的半身塑像的面部輪廓看穿一切一樣,新藝術也將在一種猶如一個卓傑的個人一樣的文化的外表中沉思和理解偉大的、命定的線索。

嘗試闡釋一個詩人或一個先知、一個思想家或一個征服者,當然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去進入一個文化的心靈——古典的、埃及的或阿拉伯的——且是如此之密切,以便將其融入自我之中;去參與一個人的生命,參與由典型的人和情境、由宗教和禮儀、由風格和傾向、由思想和習俗所表現出來的總體性,這將是體驗生命的一種全新方式。每一個新時代、每一個偉大人物、每一個神,以及城市、語言、民族、藝術,總而言之,一切曾經存在的和將要存在的東西,都是具有高階象徵意義的觀相表徵,因而,闡釋它將屬於一種新的“人物品鑑”(judge of men)。詩歌和戰鬥,伊西斯和賽比利(Cybele),節日和羅馬天主教的彌撒,鼓風爐和鬥劍遊戲,伊斯蘭教托缽僧和達爾文主義者,鐵路和羅馬道路,“進步”和涅槃,報紙,蓄奴制,貨幣,機器——所有這些全都是過去的世界圖象中的符號和象徵,是心靈要加以呈現和闡釋的東西。“Alles Vergängliche ist nur ein Gleichnis”(“一切無常事物,無非譬喻一場。”)我們要懷有不可思議的決心和全視能力,等著去揭開面紗。我們要去洞穿那些基於恐懼和渴望的不解之謎——原始人類情感中最深刻的問題——我們的求知意志(will…to…know)已經臨照到時間、必然性、空間、愛、死亡、第一因等等“問題”。這裡有奇妙無比的天體音樂,等著我們去傾聽,但也只有極少數最深刻的心靈能夠聽到這音樂。有關世界事變的觀相學將變成最後的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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